“好吧,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你了。”弥悦点点头,他搂住苏怀谷的手臂,与他一齐往外走。
“今晚怎么想到来这儿找我?”苏怀谷问。
“我在家里等了你好久,你都没回来,问了问管家,说你到这儿来了,我想到盛医生桃花不断,怕他——”弥悦说到这儿,话音顿了顿,觉得有些羞人,她低下头,小声说:“怕他带坏你。”
“所以今晚,是特地来找我算账的?”
“没有这个意思。”弥悦急忙解释:“我是有点想你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我想你可以马上收到,也想马上见到你,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我就来了。”
弥悦拉住了苏怀谷的手指,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眼底盛着星光:“哥哥,归根结底,就是我想你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和你打声招呼就跑过来,很任性?”她不确定的问。
苏怀谷脚步顿了顿,他单手拦着女人单薄的肩膀,替她挡着外面微凛的晚风,他垂眸看了弥悦一眼,突然正经了起来:“是我不好。”
弥悦有些不解的抬眸,便听见他说:“想着你去江城,便也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原先想问的,但是后来想了想,你何时回来也没无妨,在那边多玩两天也没事,反正你总会回来。”
男人桃花眼泛着柔和的光圈,路灯暖色的灯光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平白增添了一丝温柔,他笑着说:“没想到,我的小姑娘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还眼巴巴的跑来这儿找我,没收到我的消息,一定也很伤心。”
弥悦忽然觉得有些丢脸,她别过脸,嘟哝着道:“我也没有很伤心,你本来就很忙,就是我——”我真的想见你。
“嗯,我都知道。”苏怀谷牵起弥悦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替她暖着,他轻声说:“我的小姑娘,怕我被别人占便宜,特地来保护我的,要不然,刚刚那三个人,还不把我生吞了?”
弥悦被这一番话逗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夜风也没那么凉,还带着丝丝栀子花的甜意,她说:“哥哥,你这哄人的功夫跟谁学的?”
“天生的。”苏怀谷笑着说:“如若非得问,苏箐小的时候磨人,哄不好她,她能把家拆了。”
“那哥哥你很累啊,又得哄我,又得哄你妹妹。”
“她现在大了,该学着控制脾气了,以后哄人的事情交给她未来的丈夫,至于你——”男人敛眸,眼睫顺势覆盖下来:“哄你高兴是我的职责。”
弥悦心底泛起一阵感动。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对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只觉得,好似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又好像,以前经历了什么,让她觉得这种酸涩的感觉倍感熟悉,却想不起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了,不爱像现在一样缠着你,你一定不要放我走。”弥悦道,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差点流逝在风中。
“嗯?”男人应着。
“因为不管是我失忆,还是没失忆,我都是我,我不想你离开我,这是真话。”她认真的说,牵着苏怀谷的手指紧了紧,像是怕他离开,她笑着说:“哥哥,我刚刚问盛医生了,他说,他知道了我和那个傅靳有联系,告诉了你。”
“那几天我总觉得你不对劲,想问你,却又无从得知。”
弥悦抬起脸,她眼神倔强柔和,如往日一般透着坚强:“哥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他一开始只是和我们出版社有合作,发现我在那儿,他是不是就会出来膈应我一下,我挺讨厌他的,但我只是不想为了他,放弃我热爱的工作。”
“我不会搭理他的,你放心。”
苏怀谷这么多年,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小姑娘哄着。
“好。”他只听见自己这么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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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悦缠着苏怀谷陪她散了会儿步,她果然不适合穿高跟鞋,今天为了撑场子穿了,到后来,又走不动了,恨不得脱下鞋子赤脚走。
“都说高跟鞋是女人必不可少的,我觉得都是胡扯,穿的这么难受。”弥悦手拎着高跟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嘟哝着抱怨。
“高跟鞋可以为女性身上装点的色彩,但不会成为捆绑女性的工具,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就不要再穿了。”苏怀谷托着弥悦的双腿,淡声说。
夜风微凉,江面上平静,没什么波澜,一轮圆月浮于表面,被柔柔切成几瓣,弥悦打了个哈欠,起了些许困意,她揉了揉眼睛,说:“哥哥,我这次回江城,去我爸妈了,我和他们说了,有机会,让他们见见你,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哥哥,我觉得我们还挺般配的,我无父无母,你也是,我们就像海上的两帆孤舟,互相碰撞在了一块儿。”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已经说不太利索了,眼皮子直打架,苏怀谷笑了一声:“弥弥说般配,那就般配吧。”
“好嘛,那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对,既然这样,你怎么还不愿意让我睡呢?”
“又开始说胡话了。”
“”
肩膀上的男人不吭声了,苏怀谷侧眸,就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磕在自己的肩膀上,隐约可以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感受到她起伏的胸膛。
他将步伐放慢,漫步在江边。
深夜行人少,路上偶尔路过几辆车,漫无边际的夜空和江水,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弥悦没完全睡着,只是意识模糊,实在困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