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觉得他是个烫手山芋,得罪不起的大佛,但盛林妄知道,他这会儿是在等弥悦开口,她若不开口,他便不会吭声,任由盛林妄自己发落,但弥悦开口了,他就会替她做主。
不过归根结底,今天是盛林妄的生日宴,苏怀谷也不会喧宾夺主。
弥悦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从刚刚苏怀谷把手中的牌举到她面前开始,她就装作一副沉浸在牌局里,完全顾不到那几个人的样儿。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那几个女人欺负了她,她不可能任由她们欺负,但也点到为止,她并不想做什么。
但她如果开口为她们求情,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思来想去,装傻充愣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盛林妄反应很快的朝几个人挥了挥手,暗示她们赶紧出去。
包厢的门一开一合,那股微妙又说不上来的尴尬氛围便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刚刚的欢声笑语,纸醉金迷,并没有因为弥悦的到来,而僵持。
主要还是因为盛林妄这张嘴才能掰扯,在尴尬的局面,都能凭着他一张嘴欢乐起来。
苏怀谷见眼前的女人兴致盎然的盯着他手里的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他弯唇,眼尾挑起,轻笑着说:“你想打?”
弥悦期待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苏怀谷就将手里的牌塞进弥悦的掌心,她眨了眨眼,想到自己稀烂的牌技,她有些心虚,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哥哥,其实我也不是很会打。”
“无妨,你赢了,筹码归你,你输了,算我头上。”苏怀谷这会儿当撒手掌柜,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陷进沙发里,恹恹的,兴致缺缺,似乎确实不太想打了。
“嫂子,要不要我放点水?”坐在左侧的沈柯见弥悦上阵,笑着问。
“不需要,你们尽管来吧!”弥悦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牌。
事实证明,弥悦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牌技。
在这几个玩转各大玩法的大男人面前,她一个小姑娘被虐的渣都不剩,筹码是一局一局往上加的,盛林妄打牌的规矩是,四把一轮,如果第四把可以翻身,那前面输掉的,都可以赢回来,如果翻不了身,那便是满盘皆输。
这把弥悦还是地主。
他们倒真没留情,已经连输了三把的弥悦,看着眼前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牌,豺狼似的盯着她,她皱着眉,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牌,思索着下牌思路。
任由她怎么规划,好像都是输。
看了眼桌上堆积起来的筹码,她心底一疼,后悔自己非得来掺和这群大少爷的游戏。
最后,她无助的看了眼身后阖眸休憩的男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腕,小声嗫嚅着说:“哥哥,我感觉要输了。”
男人缓缓睁开眼,他神情清冷倦怠,黑发松散的垂在额前,显得他松弛又孤傲,他垂眸,目光瞥过弥悦手中的牌。
她这把运气还行,但大小鬼不在手里,她打的不好,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被引诱着先把大牌压下去,留下小牌,后期出不掉。
见这把连大小鬼都没有,她果断求助身后的男人。
“没关系的。”盛林妄安慰她:“你老公钱多,你今天晚上一局都不赢,输掉的钱,都不会让他眨一下眼的,他五分钟就赚回来了。”
越是这样,弥悦越是不服气,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老公,她将手中的牌递到苏怀谷的手里,苏怀谷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牌堆里,抽出了几张牌丢了出去。
随后,弥悦就见,除了沈柯压了个大小鬼堵了他出牌的路之外,苏怀谷的牌出的很顺,他不仅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反倒去牵别人的鼻子。
最后一张3甩出去,三人无奈的丢下手中的牌,叹道:“和苏怀谷没什么好打的,只要牌不是散到凑不齐,他基本都能赢。”
弥悦这把地主,场上几个炸弹加王炸翻了好几倍,看着堆得满满的筹码推到她的面前,弥悦杏眼弯起,满足又幸福的笑了笑。
她转过身,看向苏怀谷,朝他眨了下眼,纤长的眼睫扑闪了好几下,灵动娇俏:“哥哥,你真厉害。”
男人弯唇浅笑:“赢下来的都是你的。”
不得不感叹有钱大少爷玩的就是比普通人花,弥悦以为今晚赢的顶多也就她想象中那么点数字,但看到手机里的转账消息,她还是震惊了。
数了数到底有几个零,发现自己眼花缭乱,她最后还是没数。
盛林妄还得回家和家人一块儿庆生,没在这儿玩太久,这把打完他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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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怀谷一块儿走出琳琅会馆,深夜的温度较低,弥悦穿的单薄,刚走出会馆大门,夜风拂过,她就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阿啾——”弥悦吸了吸鼻子,搓了搓自己的露在外面的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苏怀谷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今天穿了件大衣过来,很宽大,几乎盖住了她的脚踝,暖意将她包裹,弥悦搂着这件过于宽松的衣服,这才想起今天来这儿的正事,她看向苏怀谷,问:“哥哥,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回。”
说罢,苏怀谷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指尖摁下开屏键,就见屏幕亮了一下,上方浮现出一个红色的电池图案,下一秒,屏幕又暗下去了。
“原先不来的,盛林妄非扯着我,说我不来就是不把他当兄弟,我便来了,来了之后,他怕我中途接电话,把我手机压在前台那儿了,我手机没多少电,她没给我充,就自动关机了。”男人耐心的与她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