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就算遇见,我也不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啊,公主忘了,我不喜欢女人。”
“那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只要公主不刻意回避某种事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再给你一点提示,我最开始问的是什么?兰妃为什么被推下水,公主从这个方向想就对了。”
我泄气地垂下头:“想不出来,大人还是爽快点,自己招供吧。”
他乐不可支地公布答案:“就是那天晚上,皇上的寝宫啊。”
他等着看我震惊地表情,我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因为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其实,就凭宋方暧昧的语气,还有足够多的提示,我早就猜到他要这么说了。故意说想不出来,只是不想看他那么得意。
皇上那孩子是脾气古怪心眼多,我也经常捉摸不透,但不好男风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地。如果他喜欢的是男人,对我不会那么粘乎,那些自然而然的身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宋方同样有理由相信他所经历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以他无比幸福地告诉我:“现在你知道兰妃为什么必须死了吧,因为她发现我在皇上的寝宫。”
我澄清道:“她没发现,她一直以为遇到地是皇上,难怪她说皇上不仅没病,还是练家子的。”
“跟她交手的人是我。”
“当时皇上在哪里呢?”
“当然在床上了,一发现有人闯宫,我就赶紧爬起来了,她没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
“既然她没发现,为什么还要她死?”
“怕她日后回忆起来,突然发现破绽。”
好吧,要我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你一不是朝廷大臣,二不是宫中侍卫,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他摸出一个牌子递给我,我正反两面看了看,确实是宫里的腰牌,但,“琰亲王要弄这个很容易的。”
“那这个呢?也是琰亲王的字迹吗?”
我脸色大变,这是一封书信,不仅真的是皇上地亲笔,而且落款日期还在我被劫持之后。
蒙蒙雨雾里(二)
看到皇上的亲笔信,我一开始确实很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无论宋方多么自信于自己所了解的“事实”,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切的所见所闻都可能是假的,处在这个混乱的漩涡中,有时候,要关闭耳朵和眼睛,只凭心去感知。
我慢慢展开信,看着雪白的宣纸上那一行行劲节有力的字,他的人很粘腻,字却很洒落,决不连钩带点----前夫就是这样的风格,所以他既拿不起,又放不下。
熟悉的笔迹竟然带给我一丝悸动,我知道这并非源于爱,只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概。曾几何时,我们还在深宫里一起煮茶赏雪,那时节的他,有如孩子般的纯真,常常让我忘了他是皇帝,现在却物是人非,我们也分散在天南地北,也许永无再会期。
皇上的信是写给宋方的,告诉他我失踪了,有可能被琰亲王掳来,要他密切关注,一旦我真的抵达西京,就让他负起保护之责。
我抬起头看着宋方笑:“宋大人的保护手法还真是奇特呢,就是对我不屑一顾?”
他不以为意地说:“公主怎么不说我的保护手法就是天天和您争风吃醋呢?”
“二者都有。”
“您没发现,我越吃醋,他越受用?”
“的确是,他喜欢这种被人争夺的感觉“他喜欢被他喜欢的人强烈需要的感觉,所以,如果公主不想他去前线,可以尝试着挽留他,只要您愿意。会奏效的。”
“大人说笑呢,他又不爱我,他只爱男人。”
“他是爱男人。但不是只。他也可以爱女人地。只是他眼界高。一直都没遇到让他动心地女人。”
我忙摆手道:“千万别说我让他动心了。越是心高气傲地男人。越在乎女人地纯洁。我可是嫁过人地。”而且我还没生育能力。这一点尤其致命。已经直接宣判了我地“死刑”。
宋方一叹:“公主……算了。我不说了。也许。正是因为你不明白自己地价值。对情感之事又如此淡漠。才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地吧。人啊。都是有点贱骨头地。”
我莞尔而笑。因为这话有一个人也常说地。就是我亲爱地母后。但愿这一切早点结束。我也好早点回到她身边。
于是问宋方:“你既然跟皇上有私交”。真地不愿意说“私情”。觉得只是说出来都侮辱了皇上。“那他可有跟你提起太后?”
宋方答:“这倒没有。我们其实就只私会了一次。”
“就是倒霉的兰妃刚好闯入的那次?”
“是啊。”
“在此之前,你见过皇上吗?”
“见过,公主猜猜看。下官是在哪里见到地皇上的?”
“猜不到,自己招供吧。”
“公主,你很不可爱。”
“是啊,没你可爱,一个大男人,老是玩猜猜看的把戏。也许就因为这份可爱。才让王爷格外迷恋的吧?”
他做了一个求饶地手势:“得,我还是赶紧招供好了,是在渤阳侯府。”
我好笑地问:“你不会跟渤阳侯也有一腿吧?”
他摇头:“没有,那次纯粹是巧合,下官受王爷的委托去传个信,结果正好看到了皇上遇刺。”
我努力装作不动声色地问:“你去传个什么信?”
“信的内容,下官并不知晓,信是封了口的。”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对他说:“你刚才至少有两处撒谎了。第一。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去渤阳侯府;第二。那封信的收信人并非侯爷本人,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