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桑结答:“白色容易脏,不好洗。”
“你又不在地上打滚,脏什麽啊。”
梅桑结没说话,他又问:“箱子里装了什麽这麽沉。”
“书,还有你的药。”
“我今年肯定不感冒,真的,你不知道,我就差在家冬泳了。”
梅桑结侧头看他,颇为认真地说:“不能说这样的话,说了肯定感冒。”
沈忆安立在原地紧盯着两人亲昵的动作,熟稔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耳朵里,听得他只觉聒噪。背影脱离视野,沈忆安轻叹一声气,垂眸看了眼没人稀罕的蛋糕,抽出纸币给一旁的夥计,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桑结按下墙壁开关,摘掉手套放到床头柜上,“曲叔叔身体怎麽样了?”
“还那样,前几天刚从傈祜回去,又咳嗽了。”曲延竞将皮箱立在墙边,关门进来。
梅桑结脱了大衣挂好,问:“开过药了吧?”
“开是开了,就是不吃,回去你说他,只有你说得动他。”曲延竞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状似随意地问:“你们怎麽在一起?他找你去了?”
梅桑结觉得他问得奇怪,沈忆安怎麽会找他,“在饭店碰见,和平饭店,你去过的那家。”
曲延竞小声嘟囔了句什麽,又说:“还有这麽巧的事?你们在澜城三年都没碰到过,怎麽偏偏你自己去饭店的时候就碰见了?”
他从大衣口袋里把钥匙拿出来握在手里,说:“不是我自己去,跟军校生联谊—”
“你戴戒指了吧?”曲延竞皱着眉问。
“戴了。”那枚戒指是曲延竞随手丢给他的,说要是打算专心学习就揣着,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梅桑结只戴了那麽一次,“还给你吧,我用不上了。”
曲延竞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什麽叫用不上了?”
“下学期实习,”梅桑结在床边坐下,揉揉眉心,“哪有工夫联谊啊。”
曲延竞松一口气,走过去,“这可不一定啊,你没工夫不代表别人也没工夫啊,要我说你就一直戴着,别戴了摘摘了戴的。”
“不方便。”梅桑结站起来,“我先洗。”
曲延竞尾巴似的跟着他,说:“实习结束回云城呗,咱们家自己有医院,跑澜城干什麽,你说呢?”
梅桑结顿了顿,回头,“不是我们家,是曲家,医院也是你的。”
曲延竞露出难堪的神色,不过很快掩下去,“我爸要是听见你这样说,又该揍我了。”
他咧嘴笑了笑,“我不会当着曲叔叔的面说。”
曲延竞跟到浴室往门框上一靠,“沈忆安不会留在澜城的,你应该清楚吧?”
梅桑结瞥他一眼,“出去,我要脱衣服。”
“又不是没见过,”曲延竞撇撇嘴,替他关上门之前又强调:“那人不靠谱,你可千万离他远点。”
不靠谱的沈忆安回到住处,唐突地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在等答复的空档收拾出一个皮箱出来,直到後半夜成功将去云城的火车票换成去傈祜的才裹紧大衣在沙发上蜷着眯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