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想的。
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吗?
门一点一点被我拉开。
刚才太匆忙,屋里没开灯,外面的感应灯大概又故障了,楼道漆黑一片。
男人的身影无声无息站着。上次他受伤回来,也是这样。我当时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恨不得把他痛骂一万遍。
为什麽现在不觉得害怕了?
是不是因为,他虽然看起来很凶,实际上每次被我挑战底线,也不会真正生气。
我流泪,他就不会再强迫。
我害他出丑。在他腿脚不便的时候,欺负他,压在他身上,想看他摔倒,还在给他的炒饭加很多盐。
我是故意的。
也许他知道。
但他责罚我的方式,却仅仅是让我再也不要进厨房。那算什麽惩罚呢?
真的没有见过比他还要笨的人了。
心里不知怎麽有些异样,本来已经发誓要不给他好脸色,现在又忽然不知要用什麽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跟之前那样?太轻浮。
可是如果表现得很冷淡,他会不会觉得我无所谓他的存在?
“外面冷,你先进来。”
我别扭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手伸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
然而还没等把手收回去,他出乎意料地主动牵起我,五指穿过指缝,牢牢地将我钉在他的掌心。
嘴角微微翘起,我不愿意承认此刻心里,竟然是难以言喻的甜蜜。
眼睛看不清路,每走一步都很拘谨。
刚好经过玄关,我顺手想把电源开关打开,俞忍冬却按住我,制止的意图相当明显。
“冰箱里有夜宵,刚做的。你不要吃点吗?”捏捏他的手,眉头皱起来,“你又不好好吃饭。”
平时在家也是,大部分菜都进了我的肚子里,明明身材这麽高大,胃口连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腰,来来回回地比较,用盈盈一握来形容也不夸张,都能摸到骨头了!
我不满地:“你老是这样,这伤能养好才有鬼了。别想着别人,先照顾好自己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丶我也是……会担心的……”
平常叫他老公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现在竟然脸上发烧,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开灯,不然被他看见,那就丢人了。
不等俞忍冬回应,我又拽着他往厨房走,心想无论如何都得逼他吃点东西。但他摸着纤瘦,力气倒不小,拽了半天,也不见他挪动一步,反倒是我累得喘气。
是怕我又整他吧?
我哭笑不得:“这次我有很小心控制放盐的量。你尝尝吧,你尝尝嘛!我没给别人做过的,唔——”
耳朵泛起一阵凉意,男人不知道什麽时候靠过来,贴着我,轻轻在笑:“这麽难得啊,那我有口福了。”
我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奇怪的是,虽然不太自在,但我并不想推开他。
没有冷嘲热讽丶针锋相对,只有两具在黑夜中互相依靠的身体。
这种温暖,让我有些沉迷。
“嗯……我给你去热饭……”耳朵被吹得酥酥痒痒的,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男人还是在笑:“先吃你不行吗?”
什麽时候,俞忍冬变得这麽爱笑了?
我还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呢。以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才不算。
其实,不带偏见去评判的话,他五官是很漂亮的,皮肤又白,如果留长头发,脾气温顺一点,也是个美人。
我忍不住仰起头,想看一看他现在的表情,还什麽都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觉得眼前一晃,嘴唇被慢慢地含住。
男人托住我的腰,手臂穿过腿弯,将我打横抱起来。
“啊!”短促地惊呼一声,很快将这个插曲抛诸脑後,主动回应起这个吻。过分热切的态度令我自己也有些吃惊。
很快被放倒在床上,已经有种氧气殆尽,要陷入窒息的错觉,但在两唇分开,内心里涌上的空虚让我难以自持,又凑过去,痴痴地咬住他的嘴唇。
那天早上,他就是这样压在我身上。
如果我愿意主动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原来我不想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