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愿望
墙壁上的挂钟样式古典,年代感十足。
面前的电视幽幽放着白光。现在在播放什麽节目?我不关心,只是盯着那根转动的分针。
一圈一圈,又一圈。
十二点了。
看来俞忍冬今天也不会回来。
把热过好几遍的夜宵放进冰箱里,关掉玄关的灯,经过客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选择开着电视。
听着交谈声,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少了点什麽。
翻了个身,手臂环住膝盖,直到大腿严丝合缝地贴紧胸口。
这种婴儿蜷缩在母体的姿势,总是能让我感觉到依靠,在无助中生出一丝安心的力量。
还是少了点什麽。
到底少了什麽?
这种失眠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经常要熬到很晚,才能勉强浅眠个把小时,又会很快被噩梦惊醒,睁眼到天亮。
平常要应对俞忍冬不时的刁难与试探,虽然累,但很充实,没有多馀的心力去回忆那些屈辱。
只不过一旦空闲下来,那些记忆就像被吹胀的气球丶滔天的潮浪,以不可抵抗的气势向我扑来。
俞忍冬今天没有回来。
明天呢?
明天会回来吗?
那晚纠缠到後来,他的热情程度已经濒临失控,让我招架不住。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又被他搂着带进怀里亲。我累得半死,懒得推他,也就仰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然後用这种荒唐的姿势睡着了。
次日醒来,嘴唇肿得发痛,身上只挂着几块不成形的碎布,红印一览无馀。
我起来想换件衣服,不小心把他吵醒。还没来得及说什麽,他已经睡眼迷蒙地将我按倒在床上,贴着我的嘴唇,不停挨蹭。
轻柔地……像是在珍惜我。
心里那种胀满的情感,是厌恶,我确信不疑。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手臂擡起来,却不是为了推开。
搭在脖子上的重量让他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似的,迷蒙的眼神恢复清明,锐利。
俞忍冬皱着眉头,盯了我一会,忽然脸色难看地起身,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就进到卫生间。
隐约能听见水声,一直没停。他在里面待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水珠沿着颌骨的线条向下淌,把胸口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我递给他毛巾,他略略扫了一眼,没有接,脚步绕开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径直走向门口。
“你要出门吗?”
回应我的,只有一记重重的甩门。
他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
好像昨晚抱着我不肯松手的人,不是他。
我才不是他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宠物。下次再见到他,他绝对休想看到我一分的好脸色!我发过誓的。我绝对不会这麽轻易就原谅他。
除非。
除非……
叮咚。
叮咚,叮咚。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没有听错,有人在按门铃。
是俞忍冬,他回来了?嘶……好疼,我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来了!
没顾得上穿拖鞋,光着脚就跑到门口,握住把手轻轻一旋。我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门没有反锁,这意味着我如果想逃,随时都可以。
天大的好机会。
我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为什麽我不再想着从这个破房子里面离开?
这里的一切都这麽旧,上个年代的産物了,用着既不习惯,也不舒心。没有网络,每天的娱乐活动,就只有那台电视机。
监狱一样无趣无聊的生活,一秒钟我都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