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做什么?”穆靖南愠色问道?。
“李侍郎说……说……”李大监满面犹疑,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说。”穆靖南的声音听起来不耐得很?。
像是得了指令,李大监麻溜的开了口:“李侍郎说,英国公将李家小姐掳走了去,还请陛下为他做主!”
穆靖南怀里的阮如安:……?
什么?霍若宁怎么还在玩强取豪夺这一套呢?!
局势“将这两名所谓的证人,押送至审……
有了这一番小插曲,屋子?里头?的证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白祭酒的示意下,他们躬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兀自擦着额头?的汗珠子?,甫一抬眼,便见得一位玉面郎君缓步踏入屋内。
未入仕前,李侍郎便在江南一带颇有美名,而这“美名”,并非是称赞他行商的才能,而是……慕他玉树临风君子?貌,翩翩书生江南俏。
江南李氏虽是商贾,但往上数几代,也是朝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是家道中落落魄了几分,可底子?怎么也还在。
也都是大族出来的女儿郎君,自然不必谁人差。
且说那李侍郎进得殿来,他先是向白祭酒微微作揖,随即快步走至屏风前,跪地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微臣李远思参见陛下。”
他看不见屏风后端坐的皇后,目光只是落在穆靖南身上,声音低沉焦急。
穆靖南淡淡一笑,轻抬手,慢悠悠地说道:“平身吧。爱卿今日前来,可有何事要禀报?”
李远思听得此话,心头?愈发沉重?,瞧着更?是满心焦虑,只能忍住情绪,磕头?恳请道:“微臣今日进宫,是恳请陛下为臣做主!英国公霍若宁抢走了微臣的家妹,如今下落不明?,微臣惶恐不安,家中如今只剩这一位亲人,若是家妹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微臣恐怕……恐怕难以为生!”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穆靖南微微一顿,眸光淡淡地撇过怀中的阮如安,眼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温柔与?笑意。
他将她?的乌发拢了拢,手指在她?腰间?不经意地摩挲了几下,像是在这大事当前,依旧毫不在意,漫不经心。
“英国公素来与?李家并无深交,如何会突然做出这般举动?”穆靖南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好奇,似笑非笑。
李远思听闻此话,早已是准备好了回答,连忙道:“只因前些时日,英国公得知?家妹曾在江南救过他的性命,便三番五次提出想要迎娶家妹为妻。然微臣自知?家世微末,不敢与?霍家结亲,故而一再婉拒。未曾想……他竟不顾微臣的拒绝,行此不义之?事!”
说罢,李远思重?重?磕头?,俨然是一副被?“恶霸”上位者欺负了的感觉。
他这个反应,倒与?往日里的为人大相径庭。
见此,阮如安微微蹙眉,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霍若宁这又是走的哪一步棋?李侍郎晓得这其中内情吗?
但平心而论,如今风口浪尖时,霍若宁要是能在此时同哪家姑娘结亲,且与?她?瞧着恩爱和?睦些,想来也能略冲淡点那些个谣言。
她?才垂下头?思忖,穆靖南那指尖再次轻轻滑过她?的腰际,她?下意识地抬眼,只见他懒懒地靠在龙椅上,神情放松,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远思。
“英国公曾在宫宴上提起过,他心中有一位恩人,那人曾在江南救过他一命。”
穆靖南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道,“既然如此,爱卿为何不成全这段姻缘?英国公虽年轻,却是朝中栋梁,难道爱卿不愿与?霍家联姻?”
此一时彼一时,原先阮氏还在,霍阮两家亲近,素来联姻不在少数,别?家自然也不会横插进去;如今阮氏不再,霍氏就算再如何粗枝大叶,只是孤立无援。
这泥菩萨过河都自身难保了,谁还想上赶着往里头?凑呢?
何况,李侍郎是千万个不想要自己疼爱的妹妹嫁给一个官比他大的郎君,不然往后受了欺负,谁又能护得住她?。
李远思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连忙俯身跪地,颤声道:“微臣虽出身商贾,因蒙陛下恩典,方得有今日,但微臣知?晓自身身份低微,实不敢与?英国公相提并论。霍家势大,微臣的家妹与?英国公地位悬殊,微臣恐她?受委屈,故而不敢允婚。”
穆靖南闻言,微微挑眉,目光转而落在怀中的阮如安身上,带着几分玩味,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念头?。他淡淡一笑,声音却带着几分凌厉:“既然如此,朕倒有一事与?你商议——朕欲调户部尚书苏公匀为刑部尚书,你李远思,便接任户部尚书一职。”
听了这话,阮如安心头?倒没什么波澜。
这几日里头?,她?也读了不少苏尚书的公文,也晓得当年苏尚书入朝为官,本也就是在刑部任职,但后来是被?人打?压,不得已才去了户部。
如今回了刑部,当也算是官复原职。
这李侍郎年纪虽轻了些,却也做了三年的侍郎,且十五岁开始经商,总归是实践得多,有他坐镇户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决断。
可穆靖南此举,究竟是为了让李侍郎升官呢?还是为了让李家和?霍氏相匹配?
此言一出,李远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连忙叩首推辞:“微臣万万不敢当!”
“此事就这般定下,你不必推辞。”
穆靖南继续说道,语气悠然:“至于英国公与?令妹之?事,朕看,不如赐婚,成全这一桩佳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