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的内心纠结扭曲到了极致,眼中不断变幻着情绪。
另一边,刘云自然不知主人的纠结,终于将所有御赐之物点算完毕。身为理财能手的他,脑中迅速将这些金银给予了最妥当的安排,他刚要跟王爷开口请示,身前传来一道低闷的声音,“刘云,谢元洲有什么消息?”
“回殿下,皇上一共赏赐了黄金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啊?殿下您说谁?谢元洲?!”
刘云反应过来,抿了抿唇道:“听说凌云台着火那日,谢元洲差点被北燕奸细掳走,回府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至今还在家里养病。”
“嗯。”昭明闷应一声,漆黑的眸子却沉了下来,透着一种阴郁而令人不安的气息。
安国公府。
谢元洲懒洋洋的倚着靠垫,不时揉着眉心,一副用力回忆的模样。
当日在凌云台,他其实早已算到拓跋雄有可能会在放火之事上耍阴招,便让杨平提前做好防备,所以拓跋雄的人刚开始四处纵火时,自己的人便将那些火苗迅速扑灭。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自己唯一没算到的是,拓跋雄竟把迷药放到他的金疮药里,这王八蛋可真够阴毒的!哼!这口恶气,他不出不快!
而那迷药的副作用可真大,他这颗超强大脑,竟然完全记不起被拓跋雄下药后的一切事情!虽然王永太医再三诊治确定短暂的失忆对他身体没有大碍,但他真的想要回忆起那日的事情,因为杨平告诉他,是秦昭明从拓跋雄手中把他救了回来的
元洲眸光闪动着异样的情愫,那个人救了自己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太想知道了!
这时,谢依依捧着个油纸包,情绪有些低落的入了房间,“小叔叔,你好点了吗?我爹让我给你送些开胃的茯苓糕。”
谢元洲回过神,对她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你爹。”
谢依依将茯苓糕放在了桌案上,紧拽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元洲扫了她一眼,温声道:“依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依依抿着嘴唇,“小叔叔,我听阿平说,小虎去北燕了”
谢元洲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他的家本就在北燕,如今是回家了,你该替他高兴。”
“哦哦。”谢依依眼底泛起一抹失落之色。
元洲身子微微后仰,叹道:“你们两个真是奇怪!他在的时候,你们天天吵个不停!可上次京城叛乱,他知道你独自去春风楼有危险后,着急的不得了!如今他回了北燕,你又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谢依依眼神有些闪躲,抹了下额头碎发,“我才没有舍不得,他去哪里管我什么事?”
元洲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谢依依尴尬的轻咳几声后,忽而小声道,“那他以后还回来吗?”
元洲坐直身子,手心抚上侄女的额发,声音甚是温柔:“依依,相信小叔叔,你跟小虎一定会有重逢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你们才会更能明白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
谢依依呆呆的怔了片刻,脸颊竟有些泛红,她忽而咬了咬下唇:“哼!我才不要跟他重逢!”她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元洲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手指轻抚上枕边的玄铁匣子,眼底浮起一片柔软,口中私语道:“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
北燕皇宫。
拓跋雄身着龙袍、威严端坐龙椅之上,听着属下的奏报。
“陛下安排在凌云台纵火的人,竟被一帮突然出现、武功高强的武士给杀死了,火势很快被扑灭,大夏皇帝和群臣毫发无损几日前,咱们北燕潜伏在尚京城的几个秘密据点,全被大夏给剿灭了,损失了上百个细作”
拓跋雄半眯的眸子倏然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的光,很快这抹光变得诡异不可捉摸起来,他慢慢勾起唇,“谢元洲,这又是你的杰作,很好,朕记住了”
…
半个月后。
尚京城最繁华、地价最贵的乐安巷,新开了一家占地很大的范氏成衣铺,里面修的富丽堂皇,精美服饰应有尽有,一时间成了京城内,诸多世家公子、名门贵女争先流连光顾之地。
这日午后,暖意的阳光宛如金黄色的织锦,给京城四处染上了一层灿烂的色彩。
范氏成衣铺高大显明的门脸前,出现了三名衣着不凡的客人。尤其是为首的俊美公子,虽然脸色呈现一股瘦弱不堪的病态,但也难掩一身高贵脱俗的气质。
成衣铺门房的伙计个个都是人精儿,一看这三人的穿着,便知道是贵客。一位伙计立即满脸堆笑的迎过来招揽生意,“三位贵客有礼,想看什么衣服,小人引贵客去看!”
那为首公子正是谢元洲,他似乎对这铺子兴趣不大,脸色冷淡极了。他后面的谢依依早已按耐不住,兴奋回应着,“好啊好啊!小叔叔,咱们进去看吧?”
谢依依说着硬拉着谢元洲以及后面的杨平,进了成衣铺子。
谢元洲望着侄女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他一直告病在家休息。
大哥见他近日来有些精神萎靡,便劝他出来散散心。偏巧谢依依想来京城新开的范氏成衣铺搜寻写作素材,直接跟自己老爹拍胸脯保证,带小叔叔出来散心。
谢元洲不好拂大哥好意,只好勉强答应了谢依依,随着她来了范氏成衣铺。
这范氏成衣铺的背景,谢元洲之前让杨平打探过,乃是南宁省巨富范文清在京城开的成衣铺,范文清一掷万金,将半条街的店铺都买下来,改建成这座占地广阔的铺子,到处修缮的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