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现在才知道怕,就你这脑子还想麻雀变凤凰,我呸!赶紧给我麻溜的叫人来伺候少爷去,再磨叽,你就离发卖不远了!”
“哎哎,好,总管事我这就去,这就去。”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最终红叶妥协了这些,那清瘦的背影一阵小风似的就没了。
庆喜等那人走了再转头,将还睡在地上的羽明诚给搬到床上去。
只不过羽明诚不仅身量不矮,就连体重也不轻,再加上庆喜自己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从来不干体力活,这导致他虽然能拖动羽明诚,可羽明诚的脚一直是在拖在地上的,把人挪来挪去的弄好了,自己却差点累个半死。
好不容易躺到床上的羽明诚突然开始了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低声呢喃:“牙痛……不……拔牙……”
发现他的嘴在动,庆喜就赶紧贴了上去,然而就这几个字儿,愣是耳朵都快听耳鸣了才勉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随后用比对自己孩子还宠着的语气说:
“我的少爷哎,您放心吧,有我庆喜在,就没人能动你一颗牙齿,我知道牙疼这不好忍,但是没办法,咱总得忍到大夫到啊。等大夫到了呀,牙就不疼喽。”
:谁是棋子?
吓完羽明诚的羽谯没有就此打道回府,而是在羽家如入无人之境的拐进了自己爹娘住的那座小院落。
“呦,臭小子终于肯来了?”
正在下棋的羽景祥似乎对于羽谯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而在屋里闲着玩茶艺的陶素芳听到这话立马从屋内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儿子惊喜道:
“远远!你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呢?”
羽谯没有回答,而是在笑眯眯的走进他们俩之后,突然一撩身前衣袍,双膝跪地对着这二人深深一拜。
他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愧疚,“儿子不孝,让您二老担惊受怕,受苦了。”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陶素芳见不得自家的乖儿子如此作态,随即转头美目倒竖,有些不耐烦的对羽景祥说:“你还在那里装腔拿势做什么?在儿子面前摆谱,你可真不要一点老脸皮啊,老东西!老娘这些天白伺候的你吗?”
早知道让她少看一些话本了,明明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现在说话像个女土匪似的。羽景祥一边腹诽一边讪讪的走过来,一把把跪着的羽谯给薅起来了,轻松的很——因为羽谯的配合。
臭小子,这才刚回来,就在你娘面前算计我是吧,啊?羽景祥用凶狠的眼神对自己儿子传递信息。
羽谯自然死不承认,努力睁大眼睛装无辜:哎呀,爹,怎么能这样想您的儿子呢?
他害怕一会儿给自己爹气的暴起了,就立马转移了话题,跟陶素芳撒起娇来了,抱着她的胳膊,把人轻柔地请到了椅子上,还殷勤的拖来了另一个椅子把他爹也扶坐下了。
然后他从旁边椅子上扯了两个垫子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坐在两人面前,就像小时候一样。
羽景祥陶素芳与他们的联系,在羽谯带着颜月肃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有了。
因为羽兴立和羽景祥还有陶素芳不可能那么菜,能轻易就被这点小手段给束缚了,大家只不过都是在演戏而已。
端看不自量力的小丑能蹦达到几时。
“我知晓母亲身体素来就好,所以儿子若是询问父亲身体如何如何详细了些,您可不能吃醋啊。”羽谯笑的一脸纯良,这是外人极少能见到的模样。
“我儿子那么好,那么乖,说什么都是对的。再说了,娘怎么会吃醋呢?那老头子的身体确实不好,但是我好着呢,我应该骄傲才是。”
陶素芳的温柔与宽容,简直让羽景祥嫉妒成鼓了气的蛤蟆了,原本因为儿子率先关心自己而生出的一丝小得意,瞬间就没了。
羽谯对此也颇有些不适应,因为他娘向来恩威并施,在他小的时候这一刻有多温柔,下一刻就得有多暴烈,简直比太极还均衡。
“爹,五石散这东西危害甚大,您虽然只是将计就计,所食不多,但儿子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
羽景祥笑着挥挥手,“哎,不用担心,你爹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加上你小叔叔也与我及时施治,所以我并无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一直都好着呢,至于那些什么癫狂呀,神志不清呀,暴躁呀,这都是我装出来骗他们的。”
“可……”羽谯明显还是有一些担心,却被陶素芳一句话给噎没了。
“儿啊,你若是再有怀疑,那这可就是在质疑你小叔叔的医术了。”
这可不敢,羽谯心想。小时候一旦有个头疼脑热,不是灌药就是扎针,导致他根本就对自己小叔叔产生不起一点点逆反之心,这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阴影。
任凭哪个孩子生病了,一身不是被扎的跟刺猬似的,就是刮痧刮的通红,还要被硬灌苦药,他应该都会对下手的这个人心生畏惧。
所以他怕小叔叔很正常,毕竟当时的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不怕。羽谯这样安慰自己。
陶素芳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尴尬,便主动温柔慈爱的笑着转移话题。
“既然渔网已经被织好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收网了?”
“这个倒是不急。”羽谯笑着用手撑着下巴,“夫人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是早早的便结束了,那就没有报复的意思了,他想慢慢来。”
羽景祥闻言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爱护尊重夫人这方面咱就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