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疼,不要拔我的牙,牙疼,求求了,我的牙,牙疼……”
倒吸一口冷气吞入腹中,此时红叶已经完全没用睡意了,起身拿帕子用凉水轻柔的给羽明诚擦了擦脸和手,又理了理他的头发,因为他已经不再狼狈不堪,能见人了,才一瘸一拐的跑到庆喜的房前拍门。
她边拍门边想: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也不知道这两天犯了什么冲,这般离奇的事儿都能给我遇到,堂堂男子汉居然因为牙疼,半夜滚下床在地上哭睡着了,这都什么事儿啊,烦死了!
拍了好一会儿门,还没人来开,气的她刚抬腿准备用脚踹,这的时被从床上惊起的庆喜还不甚清醒的把门打开了。
庆喜一见来人是红叶,心下有些警惕,“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房前敲什么门,少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算你聪明,要是没事,我还不乐意大半夜的来拍你的门呢。别磨叽,快跟我走!”红叶一把薅住他的领口便往外拖。
直拽的庆喜一个趔趄,他上了脾气,甩开红叶的手才肯往前走,“走就走,好好的拽我做什么?”
“嘿!你个不识相的,姑奶奶我好心想拉着你走,好走快点,你居然还不领情?若不是真有急事,我还不乐意碰你呢!”红叶也起了受娇宠的小脾气,嫌弃道:“我懒得搭理你!”
说罢红叶急匆匆的走在前头,看着红叶慌忙的背影。庆喜也怕是真出了什么急事,便没跟她继续计较,也跟着赶紧小跑来到了羽明诚的卧房。
等他看到羽明诚自己躺在地上蜷缩这狼狈不堪的场景,庆喜只觉自己双腿一软,扶着门框惊叫道:“天吶!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随即他便扑到羽明诚旁边将红叶挤开,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摸了摸羽明诚的脸和额头,仔仔细细借着窗户撒进来的月光看了看他的脸。
“坏了!少爷不仅龋齿发作,还发起热来了!”庆喜立即对红叶怒目而斥,“你怎么办事的!让你跟在少爷身边伺候你就是这样伺候的吗?你居然让起了病的少爷睡在地上!我明天就拿了你的契将你发卖了!”
听见这话的红叶惊了,霎时间暴脾气起来怒声娇喝道:“我是伺候了少爷那么多年的通房丫鬟!少爷那么喜欢我,你敢叫我发卖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庆喜为少爷做事,就得替少爷消灾!你个灾星将少爷伺候成了这个样子,我难道还没有权利将你发卖吗?我这也是为少爷着想!”
庆喜被红叶的强势刺激的起了反骨,这女人时常仗着少爷对她的娇宠,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的,连他这个一直打理着少爷所有事宜的总管事,都被挑衅了不止一次,每次他都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忍了下来,笑笑就过去了,没当一回事。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情却是着实让他火大,本身他被人从熟睡中吓醒就带了一肚子气,再被红叶的嚣张一激,怒气就更难以压制了。
庆喜烦躁的吼道:“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有几分少爷恩宠的下贱奴婢!麻雀变凤凰,简直痴心妄想!天底下比你漂亮,比你风骚,比你知心的可人多了去了,她们个个都想爬少爷的床,你也并不是不可替代!”
“我身为少爷身边的总管事,发卖一个奴婢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几次三番仗着少爷面前的那点薄面挑衅与我,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不是?单凭今晚的事,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绝对叫你生不如死不能!”
如此一番连吼带骂的话说下来,红叶感受到威胁之后,她那膨胀躁动的心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迅速瘪了下来,原本怒火上头的她在被骂清醒之后,突然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在慢慢的变冷。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跟他吵起来,完了完了,这家伙一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该怎么办呀?
红叶惴惴不安的表现被庆喜看在了眼里,只见他的不屑的冷笑一下,“切,当了几天暖床人,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要不是我,你连少爷的面都见不上,你可别忘了,少爷房里的通房丫鬟不止你一个。若不是当初看你聪明有眼色,伺候少爷的这种好事岂能轮得到你?”
“少爷对暖床人如何你比我清楚,就算不能发卖了你,我也有本事让你在这羽家蹉跎一辈子!还不赶紧穿好你的破烂衣裳,遮住你下j的身子去给我找叫人找大夫!少爷若是被你耽搁了病情,老人夫人能将你千刀万剐,生吃活剥,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能买通鬼差折磨你。”
这些话听的红叶浑身一阵一阵发冷,手脚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因为此时此刻惊醒的她知道,庆喜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在这羽府之中若说谁的心性与手段最让人厌恶,莫过于羽祥理一家了。
脾气差,对所有下人都打骂随心,下手也没个轻重最没人性,说办了你就办了你,从来不看别的。只有那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才能让他们喜欢,且极度维护羽明诚这个他们唯一一个有指望的儿子。
在羽明诚小时候最喜欢胡说八道,信口开河的那段时间,都能毫不犹豫的将许多下人以极端手段处理了,若不是许老太君跟羽家二爷看管的严,让他再也不敢造次,并且主动自己认错表示自己会老实本分,不再惹祸。
要不然羽家以后可能就会变成如:若不是实在缺钱,也绝不会有人来做工的恶毒门第。
红叶越想越觉得羽祥理夫妻可怕,她自己不复之前暴力母老虎的模样,现在反而唯唯诺诺的像只谁都可以摸的小猫——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期待自己也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婢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