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经日,车马扬尘。
张秦忆着身缀梅红袍,头戴着那风仪冠冕,正自慵懒斜卧在花梨高椅,看着手中那两卷情词,那纸卷上写道。
《钗头凤·相绝》
冷钩月。钗裙血。梦作中狼心口铁。
帐红奴。啐香烛。未能情字,总教分殊。误!误!误!
烟罗惹。风光恶。怕销秋水三千咽。
倦休书。泪先污。眼前人物,心底夺朱。负!负!负!
《钗头凤·应离》
药石变。椒兰剪。望断朱红香未免。
世身欺。负心机。算平生意,最怕朝夕。易!易!易!
痴情敛。风波练。案前陈雪应亏欠。
莫相思。匪石移。女儿无忆,赤子依稀。矣!矣!矣!
待阅毕文章,洇干了墨痕,张秦忆便将纸卷掷在了桌上,伸手抓住身后那只不安分的手,再一转眼,却正对上了那笑眼吟吟的陈陆吾,那偷摸进来的大齐陛下,那昔日的清贵子,今朝的尊贵人。
“呵~陛下怎地来也不作声,若无易将您当作了哪家的轻薄浪子,一刀宰了也是不冤~”
“既是佳人手段,陆吾受着便是~便是身死红梅裙下,又有何妨~”
“方是早朝时候,陛下来我这地界作甚?”
正问声时候,张秦忆的手却是径直被那尊贵人抓了住,只听得那尊贵人笑说道。
“秦尚书回京不过半日,却已是引得朝野震动~那朝廷上众臣子,却是都劝孤废了秦郎呢~只是~还未立如何谈得上废?孤今日便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秦郎立下这尚书之职位~”
看着那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尊贵人,张秦忆不禁叹道。
“陛下何苦如此执着于一个名分,您是大齐之陛下,关于这大齐人物,予取都在一念之间~”
“秦郎是不愿嘛~”
“微臣…听凭陛下定夺…”
闻言,那陈陆吾也不多言,径直拉着那红梅袍官人出了宫殿。
临出侧门,那官人回头看了一眼绣榻上,那绣褥之中,却是正坐着一个小可人,兀自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边…
“陛下既然要封,封一个也是封,封两个也是封,何不带上舍妹…”
闻言,那尊贵人方才转身看到了那床上的懵懂的秦小可,便吩咐道。
“既然如此,这位秦姑娘便也收拾收拾跟上来罢~”
说罢,也不多言,便拉扯着那红袍官人出了门。
眼看着那二人出了门去,秦小可不禁低垂了眉眼,兀自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待拆开了书帛,只见得那信上写道。
“新赤总为千秋梦,剩红未必不可秦。”
末尾处单单落了个“雪”字。
那小可人看过了后面落笔,又自顾敛了眉眼,不知想些什么。
……
却说张秦忆径直被那尊贵人拉着到了太和殿,张秦忆不禁抬眼看着这昔日的森罗殿宇,却早已是不同心情,不同人物了…
待步入了那宫殿,又是一阵喧哗跪拜,那尊贵人自顾上了尊位,而张秦忆立于一旁,只是敛眉垂,听凭落。
陈陆吾看着那一旁侍立的张秦忆,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张口对着那座下群臣问道。
“今日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