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扯着笑,暗道早知痛死你算了,不识好人心:“知道了,沈将军。”
他仰头一口喝掉药,皱着眉将药碗递给她:“你有几分本事,以后就留在北部军,我保管你以后军功,能让你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宋亦慈冷笑,真是想要好好谢谢他:“那以后真得多谢沈将军了。”
李二妞刘武已经处理好伤兵的伤,好在多为刀剑伤到四肢,未伤及肺腑。
多为外伤,再配合退热药物。
刘武干脆在后院支着口大锅,熬煮退热药物,随行两位大夫对他们三位操作虎得一愣又一愣。
赵实带着她们去后院找了件干净僻静的屋子,暂时安生,宋亦慈将包裹往小屋子里一放,便是住下了。
——
在驻地带了十天,接待的伤患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十几人到现在的快到百人,都是巡防拔出北羌钉子所伤,她再次意识到战场的残酷。
好在伤患里没有谢世卿,这让她稍微好受点。
宋亦慈裹着厚厚的袄子煎药,她搬着手指头数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这算她来的这里的第一个年。
李二妞昨日在诊治时,发现她夫君,好在只是巡防时伤了腿,没有性命之余,李二扭借着治伤的由头,和她夫君待着。
宋亦慈蹲在炭火前,只觉得今日的炭火烧得有些厉害,热气蒸得她都有些发蒙,她只觉得头越来越重,思绪越来越胶着,天气越来越迷蒙。
谢世卿脚不沾地忙活了月余,终于抽身回了驻地,却没找到宋亦慈,她的模样如果当军中,早该被传扬出来。
他满是疑惑拉着一个伤患问:“有没有见过特别白净漂亮的女大夫,大概二十岁左右,相当扎眼的存在。”
宋亦慈到了军中,跟着她的暗卫便潜伏在随军附近,没敢再靠近,谢世卿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伤患头上裹了一大圈纱布,呆愣的摇头:“没有这样的大夫,不过大夫的院子就在前面,你可以挨个去找找。”
谢世卿拧着眉往院子里走,推开破落的院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小马扎上煎药。
不用转身,他便知道那就是他,只是还没靠近,只见她的身子直往火堆里栽。
他一个闪身接住她下坠的身子,触手柔嫩的肌肤竟然比火还要烫上几分。
他掰过她的脸,只见双目紧闭,面色烧得通红皮肤黄瘦,是张他没见过的脸。
可萦绕鼻尖的药香,熟悉的身影,他拉起她的手,明明就是她,他试探唤了她一声:“阿慈。”
宋亦慈只觉头晕脑胀耳边嗡鸣,耳边还有谢世卿一直在唤她,“别闹,我好困。”
谢世卿勾起嘴角,看着她面色和手完全不一的颜色,不知道她从哪里弄的易容,弄在脸上这么久也没人拆穿她的把戏。
“好,你好好睡一觉,我不闹你。”他抄起她的臂弯和小腿直接腾空,宋亦慈不自觉的拽着他的手臂。
他身上轻甲未卸,宋亦慈被烧得迷蒙直往凉快地方蹭,烧红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他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人看着可靠,怎么自己能把自己照顾成这样,他无奈叹气,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她贴着甲胄正冰凉舒服不撒手,又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直皱眉。
“阿慈放开,我去给你煎药。”她烧得满脸通红迷迷蒙蒙,听到‘放开’不悦得直哼哼,扭头滚到最里面角落。
他无奈叹气:“还说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阿慈病了
谢世卿在她额头贴了温热帕子降温,熬煮了降热药物端到她面前。
宋亦慈裹成了蛋卷,露出的脸烧得通红,额上的帕子滚掉在床头。
“阿慈,喝药了。”谢世卿端着药碗坐在她床头,她听到他的声音,感到安心往他身旁蹭。
他环抱着她半坐着,轻轻晃了晃她的身子:“阿慈,醒醒。”
宋亦慈强睁开眼,只见是谢世卿,便安心的往他身侧靠了靠,这场高热烧得她有些发蒙:“你怎么来了,巡防解决了吗?”
“自云峰山一脉已经清理干净了,阿慈来喝药。”他将药碗贴心的送到她的唇边。
“你煎的?”她苦着脸皱着眉,“你是不是忘了放甘草了,怎么闻着这么苦?”
“阿慈,别撒娇。”谢世卿环抱着她腰的手收紧,呼吸加重几分,目光落在她潮红的脸上,药碗再往她唇边送了几分,“听话。”
她幼时喝过太多汤药,虽学成了大夫,但自小便对喝药抵触,她装模作样的贴在药碗上,浅浅喝上一口。“喝了,我要睡了。”
“阿慈,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还怕喝药。”谢世卿无奈叹气,看着她浅浅喝的那一口,药一点都没见少。
他端起药碗,直接一口喝了大半,圈着她的腰比在金陵时还要细几分。
她以为装模作样就算逃过一劫,想要到唇上温热触感,熟悉的檀香逼近有掺杂了些肃杀味道,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不让她后退分毫,强势撬开唇齿将一大半的药全部渡了过去。
她被迫喝了一大碗汤药,苦的她舌根发麻。
只见他如法炮制将药碗中的药一碗饮尽,贴着她打算又灌,她顿时清醒大半,手抵着他的胸前,用力推了推,“我能自己喝。”
谢世卿将药碗倾斜,一滴都没剩。眼神示意她,晚了。
她被强势压回榻上,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嘴里的苦味还没有消化尽,又一半药被灌了进来,她就被压着喝了整碗药。
还好谢世卿还做回人,体谅她是个伤患只是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