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捂热的手,似乎就要功亏一篑,穆厘连忙捂了回去,捂回去同时意识到有人在看,又猛地松了手。
他这个动作来得突兀,不仅是伙计们愣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愣了。
这时,林以玖忽然说:“阿厘可从我的掌纹看出什么了?曾有算卦师说过我姻缘好,命定之人不仅长得好,心肠好,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小阳光,阿厘仔细看看,那算卦师说得对与不对?”
伙计们又是一愣,原来是看相啊?还以为这两人是结契的契兄弟呢。
不过来看戏的契兄弟也不少,倒也不奇怪,伙计们上完了菜,说了句“请慢用”便有序退了出去。
伙计一出去,穆厘猛地松口气,“吓我一跳……”
“嗯?阿厘害怕被人瞧见呀?”林以玖捏着穆厘的手指,颇有些委屈地说:“原来我这般见不得人?也是……毕竟我只是一个书呆子,还是个弱书生,长得也不好看,打架也打不过别人——”
穆厘连忙打断他,“哎哎!没有,你没有见不得人!我就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嗯?阿厘居然不夸我好看……”更委屈了。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好敷衍。”林以玖垂下眼,剎那间,眼眶泛红,双瞳变成花花眼,再一次控诉,“阿厘好敷衍。”
林以玖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蓄满,穆厘那颗小心脏顿时软化,他想都没想,连忙抱着人哄:“真的!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唇红齿白,特别好看,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男朋友,我特开心,别哭啊。”
“我不信。”林以玖抽噎了两声。
偏开头的林以玖,半阖的睫毛下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小水珠要掉不掉地挂在下眼帘,好一副我见犹怜的伤心模样。
越是这样欲哭不哭的模样,越能激起心底的保护欲和破坏欲,两种看似相反的欲望,最后都只剩一种。
狠狠亲他。
亲到他信为止。
穆厘单膝跪在林以玖的身侧双手捧着林以玖委屈巴巴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眼泪有点咸,还有点甜。
穆厘亲完了眼尾,低头看了林以玖一眼,林以玖还是那样微扬眉头,眼眶泛红,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心猛地一颤,“林同学,你太犯规了。”
说完,探头吻上了林以玖的双唇。
书呆子的嘴唇软软糯糯的很好吃,穆厘闭着眼吃了几下,刚离开一寸,又被林以玖按着后脑勺压了回去。
这个吻急切还带了点凶狠,书呆子越亲越上瘾,逮着穆厘的下唇就是一通吮吸,热烈的吻从下唇咬到下巴,最后在滑动的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再重重地咬下去。
穆厘仰着头被这一下下的亲吻亲得双腿发软,他就这么跪着坐在林以玖的右腿上,一手揽着林以玖的脖子,一手撑在林以玖的左腿上,借着林以玖的力量支撑自己。
灼热的气息喷在脖颈处,勾得心里那一点酥痒慢慢往外扩散。
“阿厘,吻我。”
贴着皮肤的私语,撩拨得穆厘浑身发麻。
“唔……”
吻越来越急,连带着穆厘的心脏也发软,他心想这书呆子长这么大没近过女色更没近过男色,急切一点也正常,毕竟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穆厘顺着林以玖的力微微启唇,书呆子的舌头立马窜了进去,霎时间搅了个昏天暗地七荤八素。
本就温暖的厢房,瞬间热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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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戏腔婉转悠扬,丝丝情话被唱戏者用最缠绵的声音唱出,缱绻柔情似水,耳边微急的喘息,每一声,都带着滚烫的气息。
待到温度回归正常,两人挨着粘着吃完了这顿饭。
吃的什么,楼下唱的什么,穆厘记不太清了,唯独喝的什么他还有点印象,因为那壶带着甜味的酒,是在林以玖口中尝到的,比他想象中要甜很多。
只消一个不经意触碰到的眼神,就能吻得不可开交。
这场戏看完,出了秦戏园,被冷风一吹,才觉得亲吻过度的嘴巴密密麻麻的酸。
穆厘想着不能再亲了,再来一次嘴巴绝对要肿,结果把林以玖送回家,还是忍不住在暗黑的巷子里又来了一次。
他现在都不好意思标榜自己是半直男,和男人亲嘴能亲上瘾的,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直男?
穆厘一路吹着冷风跑回镖局,离了林以玖,再被风这么一刮,身心无欲无求。
走镖前三天,穆厘就在白天无欲无求和晚上意乱神迷的状态下度过,直到出了城,所有的念头都化成了思念。
穆厘刚起来的思念被不爽替代,最后变成郁闷化成了一声声叹息。
他这一声叹息被其他镖师听到,有人笑着调侃,“咱们这趟镖不过是走半个月,厘哥刚出城就扛不住了?”
“半个月罢了,往后可还有一个月三个月的呢。”另一人说。
穆厘一听,更郁闷了。
刚谈三天恋爱就异地,简直是折磨。
未来可能还会有更久的异地,更加折磨。
不过幸好还有飞鸽可以传信,不然这见不着,碰不着,话也说不着的状态,穆厘都怀疑他多了个男朋友这件事是他臆想出来的。
林以玖的来信,和之前的频率差不多,只是信上多了许多让人浮想联翩到面红耳赤的密语,穆厘每每看完都得精神好久,到了夜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无处宣泄的精力最后只能化成拳风发泄出去。
穆厘打得倒是痛快,就是苦了三队里的镖师们,一收到信,就必定找人干架,美名其曰热身,这个规律镖师们都摸清了,所以只要见到穆厘收信,就立即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