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周围也安静一片,所有人都头顶问号看过来。
胖婶儿胡燕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杨咏晴,不可思议地问:“你,你刚说什么?”
只见杨咏晴又慢慢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一番。
紧接着,惊掉所有人下巴的神奇一幕出现了!
胖婶儿胡燕双手盖脸上,使劲揉搓,等手拿开时,脸上堆满笑容,“咳,咳,嗬,这……这是咋说呢,哦,误会,都是误会……”
她一边向四周摆摆手,嘴里念叨,“啥事儿没有,啥事儿没有,我们这是误会呢。”
一边朝谢萍伸开两手,谢萍不明所以,吓得立即又往周远身后躲了躲。
“哎呀,妹子,萍妹子,你看,怪我,都怪我。是姐姐老了,糊涂了,对你有误会。走,咱们进屋,慢慢说,好好唠一唠。”
谢萍仍瑟缩着不肯上前,胡燕又是哄又是赔笑脸,“哎呀,你放心,萍妹子,老姐姐再不敢犯糊涂啦,你就信我这回。我若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必叫我……呃……不得好死!你看咋样?”
看她言辞凿凿,不像有假,谢萍又向杨咏晴看去,见她似乎点了点头,谢萍才终于放心一些。这时高婶儿也站出来,同胖婶儿一起,扶住谢萍的左右胳膊,说说笑笑,三人向宿舍走去。俨然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人群瞬间散去,大家叽叽喳喳,笑谈几句,转身回屋。女宿区很快恢复安静。
杨咏晴转身向外走去,周远紧跟在她身后。
“哎,哎,”
等确定身边再也没人时,周远终于按捺不住满心激动,一股脑儿全问出来,“怎……怎么回事儿?太神奇啦!小晴,你都跟她说啥了,她咋突然跟转性了一样,竟然同谢萍和好了??!”
这半天,可把他憋坏了。
三股东
一直走到经常聊天的花坛边,杨咏晴终于停下来,她看着周远,说:“哥,你记住,要想让一个人听你的话,就得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啊?啥?!”
周远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想想胖婶儿最在乎、最想要的是什么?毫无疑问,肯定是想让她弟胡辉赶紧从牢里出来。所以我就跟她说,谢萍关系到你弟能不能早点放出来,你只要把她哄开心了,你弟的事儿就好办。”
“哦,可……谢萍能有啥法子?她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还能给胡辉减罪不成?”
周远端坐在花坛边,两道浓黑眉头深蹙,满是不解地问。
这样子属实有些憨呆,杨咏晴不禁伸手朝他头顶摩挲两把,笑着说:“傻哥哥,你忘了,就是因为谢萍,胡辉才进去的嘛。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什么……什么流氓罪,说大是大,说小是小,只要谢萍承认当时两人只是开玩笑,那胡辉自然没事儿,警察也就不好再关他。”
周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什么古怪,可他也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
“那……那谢萍能同意这样说吗?”
“她?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杨咏晴也坐下来,看着前方失神,“她巴不得能这样说呢。”
杨咏晴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晚上,面对警察的一再盘问,谢萍吞吞吐吐,始终不肯给个明确话,最后被逼不过,才咬牙点头承认被胡辉轻薄。
可惜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谢萍是受了惊吓,不敢说话,只有杨咏晴知道,她只是害怕鸡飞蛋打,怕攀的高枝儿折了、怕清白名声不保、怕代佳炜厌恶她。
试想,代佳炜一旦知道他们俩人是两厢情愿,怎还会再同谢萍有瓜葛?
“哦?哦……”
周远挠挠头,又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懂了,又感觉自己好像没懂,到底懂没懂,懂多少,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更郁闷的是,连问他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看他这一脸纠结、一脸问号的模样,杨咏晴“哈哈”笑起来,她站起身也顺势将周远拉起来,“哥,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吧,明天还得上班干活儿呢。”
两人挥手道别,杨咏晴正要走,周远突然叫住她,“小晴,你做这些为了什么?”
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猜不透不简单在哪里。
杨咏晴脚步一顿,僵在原地,心中思绪翻滚、百转千结,却始终没转过身。
周远来绕着来到她面前,“小晴,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话,或者给了你什么东西,交换?否则,你为什么会管这些事儿?还有胖婶儿、谢萍,你怎么就能笃定她们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说让谢萍承认只是闹着玩,她就能承认,你说让胖婶儿同她和好……哦,确实是和好了。可……”
冷静下来后,周远越琢磨,越觉得有古怪,他直觉杨咏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还是说不上来。
“小晴,你要有什么事儿,可一定不要憋在心里,我……”
“没有的事儿,周远哥,”
杨咏晴打断周远的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儿,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之,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损失。”
“哦,那就好,那就好。”
周远点点头,随后强迫自己放轻松些,他知道小晴一向是个稳重有把握的人,绝不会冒失和胡来。
两人分别后,杨咏晴回到女宿区,她站在树下,久久注视面前那间装有胖婶儿和谢萍的房间,心里默默念叨:“对不起,周远哥,我说谎了。可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