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巫冬九回过神来,她又深陷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巫慈的身影,他头也不回地朝黑暗深处走去。
“巫慈!”
巫冬九提起裙摆去追他,可是她怎么都追不上,她和巫慈之间隔着跨越不了的距离。
“巫慈!”
巫冬九唤了一声又一声,终于看见巫慈顿住脚步。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巫冬九抬脚朝巫慈走去,可是渐渐地,她的心又被慌恐填满。明明巫慈站着没动,可她还是追不上巫慈!他们之间的距离丝毫未变。
“巫慈……”巫冬九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极度的不安。
巫慈终于肯转过身来。
这时巫冬九才发现他浑身是血,手上还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剑。
他面色温和地看向巫冬九,嘴唇轻张吐出一句话,“回去吧,去光明的那边。”
话落,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朝深处去,无论巫冬九怎么呼喊都不肯回头。
“巫慈!”
巫冬九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只是这一次不同,梦中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巫慈冷漠的背影也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起身走到窗边,将关得严实的窗户撑起来。今晚巫慈似乎在忙什么事,并没有像前两日般溜进她的屋子里。
好讨厌……巫冬九叹气,她不喜欢做梦惊醒的时刻。
之后的两日,巫冬九一次都没有瞧见巫慈的身影,巫慈也没能来找她。起初她以为是临天门已经离开休鹤楼,结果却在亭间瞧见徐川柏的身影。巫冬九本来只想当没瞧见直接转身离开的,没想到竟然是徐川柏出声先唤住了她。
“巫冬九,你不想知道巫慈的事吗?”
巫冬九觉得莫名其妙,转身抱臂看向他,“你可真是古怪,明明是你想讲给我听,偏生要说成是我想听得不得了似的。”
见徐川柏神色有些许不善,巫冬九心情美妙许多,“你若想说你便说,你若不想说我可就要走了。时间宝贵着呢,没空和你在这里耗。”
徐川柏的面色变得铁青,他知道待在巫慈身边的少女肯定也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她说话竟然这般直白不留情面。见巫冬九转身就要离开,他只好匆匆道:“巫慈可不是个好人。”
巫冬九回头,挑眉道:“我知道啊。”
徐川柏又紧接着说:“他一直都在骗我,从头到尾都是。小心哪日他也把你算计在内,到时候你怕是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巫冬九莫名嗤笑一声,“所以呢?你现在同我说话就是为了发泄你的不满。临天门都如此不要脸,那他巫慈为何要做正人君子。”
“临天门不要脸?”徐川柏面上青筋渐显,“我们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临天门更加壮大。更何况,我们也从未伤过你们巫山人半分。”
巫冬九故作天真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所以这就是他陷害我,让徐川临继位又将徐川临杀死,最后让我来做傀儡的理由吗!”徐川柏朝着巫冬九吼道,“在他眼里人命就是那么不值钱的玩意吗!”
徐川柏这段话让巫冬九心底升起一簇怒火,“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如果不是巫慈先与你合作,你怕是早就将哀弄村的人杀了个干净。你们不是奉行得不到便毁掉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可怜。”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徐川临,本来是至亲手足,却因争权而反目成仇。挑拨离间,在我和巫慈之间没用。”
见巫冬九转身又要离开,徐川柏怒吼道:“你以为巫慈这两日不在是为什么,他早就准备提前计划,根本没有考虑你在休鹤楼的处境。”
她没有回头,只是哼声道:“用不着你说,我会自己问巫慈。”
渐行渐远后,巫冬九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徐川柏。巫慈还要留他到什么时候。徐川柏若是知道巫慈的全部计划,以他的性子,不知道哪日转头便全告诉齐玉成。将他留在身边还真是隐患。
自从那日齐玉成在书房对巫冬九说了那番奇怪的话之后,巫冬九便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齐玉成。她想齐玉成大抵已经猜到她的身份。
可是她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在沈佑安的房间内碰见了齐玉成,他正陪在沈佑安的身边。巫冬九瞧不清沈佑安的神色,只见她垂头专心看着自己手中的刺绣。直到发现巫冬九的到来,她才抬头扬起笑容。
“小九,你来了。”沈佑安招着手,让巫冬九在她的旁边坐下。
巫冬九本想坐沈佑安的左侧,却被她拉着在右侧坐下。这下倒好,她抬头便能与齐玉成对视。齐玉成的眼神就像是含着针一般,让她心里惴惴不安。一番心里挣扎后,巫冬九最后将齐玉成视为空气,专心地听着沈佑安说话。
“今年休鹤楼的比试又要开始,要不要同你哥哥一起去瞧瞧?”
巫冬九不明白,“什么比试?”
沈佑安耐心解释道:“休鹤楼每年都有比试,选拔那些想要入门的人才。但听玉成说今年临天门的人来了,休鹤楼还要与临天门切磋。”
休鹤楼和临天门切磋?齐玉成他怀着什么心思?
像是猜到巫冬九的想法,齐玉成笑道:“一直听说巫先生的武艺高强,如今倒是有机会与他比试比试。小妹,你可要跟着我们去?”
听齐玉成这么一说,巫冬九又怎么可能不去,“去!这么热闹的事情,怎能不去!”
随后她又转头问沈佑安,“那母亲,你可是会去?”
齐玉成也盯着沈佑安,以往几年,沈佑安都以头疼为由拒绝了,不知道今年她会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