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言有备无患,更何况……巫慈想,一旦他得到守印,浮沙派会立马倒戈同休鹤楼合作对付临天门。
“巫先生,您的房间便是这间。”
听见侍女的声音,巫慈才蓦然回过神来。他抬眼看向自己的屋子,又转头在附近打量,随后扬起一抹冷笑。
齐玉成昨晚果然知道他在巫冬九的房间,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将他的房间安排在离阿九最远的地方。可这样也不过是白费功夫,好像如此他便不会夜里跑去寻阿九似的。
但今晚他不用亲自去寻阿九,齐玉成设宴,他倒是不信齐玉成不会唤上阿九。
沈佑安一早便收到消息说齐玉成夜里要设宴,她遂特意派人过来为巫冬九梳妆打扮。巫冬九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于是从天还未暗开始,巫冬九便任由侍女动作,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才结束,前前后后花了一两个时辰。
巫冬九睁眼看向镜子里的人,她先是呆愣一瞬,随后又凑近眨巴眨巴眼。似乎这才确定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她笑弯了眼,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女,“你们的手可真是巧。”
侍女摇摇头,“不敢当,是小姐本就生得美丽。”
巫冬九看着镜中的自己抿着唇轻笑,她今天在府内瞧见了巫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在宴会上。她甚至在想,若是巫慈瞧见这般不一样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原本觉得无趣的宴会,巫冬九竟然隐隐开始期待起来。
宴会设在休鹤楼内最大的酒楼之中。巫冬九方一进楼,便瞧见舞娘跳得婀娜多姿。她双眼放光地盯着她们,被她们的舞姿勾住移不开眼。
“这些都是艺妓。”
巫冬九听见声音,回头瞧去,只见齐玉成垂眸朝着她笑。
“你若是喜欢,平日里也可以遣人唤她们去府上跳给你看。”
巫冬九移开眼,不想与齐玉成多言,“不必了,是要上二楼吗?”
可齐玉成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牵着自己。
巫冬九皱眉,“我会自己上去。”
“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兄妹两人感情不睦吧。”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妹妹。”话落,巫冬九就要抬脚走上楼梯。
然而下一瞬,齐玉成强硬地牵起她的手,轻笑道:“我带你上去。”
巫冬九奋力挣扎想要甩开他,只是他的一句话便让她安静下来。
“母亲也在,总不能让母亲操心吧。”
巫冬九看在沈佑安的面子上,最终还是乖顺下来,任由齐玉成将她牵进了房内。
甫一走进房间,巫冬九便觉得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循着视线望去,和巫慈的视线对个正着。巫冬九心中一阵激动,面上正要扬起笑时,齐玉成握住她手的力度却突然增大。
巫冬九的注意被转移到齐玉成身上,她皱着眉低声骂道:“你故意的吧!”
齐玉成转头神色无辜道:“我是想让你注意前方的台阶。”
巫冬九瞧见前方的的确确如齐玉成所言,最后不满地哼了一声闭上嘴。她最终坐在齐玉成的身侧,随后又在厅内巡视一圈,结果都没有发现沈佑安的身影。巫冬九瞬间明白自己被齐玉成骗了。
“母亲根本没来!”
齐玉成还是那副不要脸的模样,他故意凑近巫冬九道:“真是抱歉,我记混了,母亲今晚身体抱恙。”
感觉到热气呼到耳骨上,巫冬九捂住耳朵远离他,“你还真是有病。”
齐玉成只是笑笑,不同她计较。
宴会正式开始,可这次巫冬九的心思不在舞姬身上。她的视线总是控制不住地落到巫慈身上,然而巫慈一次也没有同她对上视线。以巫慈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看他,虽然知道巫慈有他的苦衷,但巫冬九的心里就是感觉不爽。
她瞧见巫慈的酒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宴会还未进行到一半便出去透气了。见巫慈离开,巫冬九也准备借口离开。
她转头告诉齐玉成,“我觉得房内有些闷,想要出去透透气。”
齐玉成却笑着拒绝,“那小妹去纱帘另一侧的窗口坐着透气吧,那里也提前放置了桌椅。”
巫冬九咬牙盯着齐玉成,他表明了不准备她走。
“那我要去小解总行了吧。”巫冬九也不等齐玉成回答,又接着道,“难不成你还要让人将壶拿进来放屋子里?”
齐玉成被巫冬九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默然地挥挥手。
巫冬九摆脱齐玉成后便匆匆跑到屋外寻巫慈的去向,可是她左瞧右瞧都没看见巫慈的身影。最后她咬牙干脆下楼去楼外瞧瞧,然而刚走到拐角,就被人握住手腕拖了进去。
她刚想挣脱,但闻见熟悉的气息后便安静下来,“你怎么在这?”
巫慈声音沉沉地传入巫冬九的耳中,“等你。”
“你倒是笃定我会来找你。”
“没办法,”巫慈含着笑道,“毕竟某人看我好多次。”
说到这里巫冬九就来气,“大巫师可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巫慈弯腰凑到巫冬九耳边,说话时唇瓣开合摩擦着她的耳骨,“真是冤枉我了。我每看你一次,齐玉成便要瞧我一次。我实在是难受。”
巫冬九不解,“为什么?”
巫慈闷声轻笑,“没什么。”
两人所在的地方光线较弱,巫慈直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细细瞧着巫冬九。
巫冬九刚走进房间时,巫慈便已经注意到阿九今夜的不同。她本就生得灵动明媚,平日里朝他一笑就能让他心动失频,而今夜她的一举一动都撩拨着巫慈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