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装模作样地把脉,都没细细去摸索,感受脉搏。
“咳咳,”他起身,走到凌子鸢面前,“夫人是受了些惊吓,这才昏了过去,不需要多久,应当就能醒了。”
“老夫开几副安神的药,喝上个三日,便能好完全。”
凌子鸢摆了摆手,话都懒得说,浮白就将人请了出去。
“大夫,去隔壁写方子吧。”
郎中想大笑,但又不能笑得太明显,憋得满脸涨红。
浮白还以为他是吓的,也是,大爷那样,那氛围,谁来心里都得打鼓。
于是他多给了些诊金,“辛苦了。”
还让人驾车送了回去。
郎中在车上掐了自己一把,手里塞着满满的银子,又笑又哭的,“不是梦······”
本来这地段租金就贵,他想着这儿大户人家多,定能挣回本,没想到,几个月了,门可罗雀。
之后才知,人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府医,他一个平头百姓哪里知道。
眼看棺材本儿就要亏完了,他都打算过两日就退租了。
岂敢想,天降横财啊。
这边乐着,镇北侯府却是一片黑云压城。
江绾动了动手指,凌子鸢眼尖地捕捉到了。
“夫人醒了?”
有了这句话,江绾撑着床榻坐起来,秋茶在身后给她垫了个褥子,再将帘子卷起来系上绳子。
江绾嘴唇发白,“嗯,大爷来了,祠堂······祠堂的火,可灭了?”
“夫人才刚醒过来就这么关心祠堂安危,”凌子鸢转着轮车凑近江绾,到两人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后停下。
“托夫人的福,也就砸坏了两个圣上赠的青瓷、一道千两银子造的门、一扇齐先生的临终遗作,旁的倒是没被火波及。”
知道实情的秋茶紧张得要命,知道这些个物件的价值后,更是一阵后怕,但得忍着,她将头埋得更低了。
江绾面不改色,她松了口气,“好在没伤到灵牌。”
“夫人,为夫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夫人为我答疑。”
“自然,大爷但说无妨,妾身定会尽心解惑。”
凌子鸢拿起旁边的一盏蜡烛,又转着轮椅,与江绾的距离缩减一步。
他观摩着手中烛火,拧着眉毛,疑惑道:“你说,这烛火距离门口也该有七步的距离,自己也不长脚,怎么就,跑到那儿去了?”
他怀疑了。
江绾回:“说来,也怪妾身,有只鸟儿从窗棂闯入了祠堂,横冲直撞的,妾身怕碰坏了灵牌,便要去驱赶。”
她拿过凌子鸢手上的烛台,左右晃着,“妾身就是这样拿着烛台要赶走鸟儿,岂料那鸟儿精明,竟然猛地朝我冲撞过来,妾身一个不稳当,那烛台就落到了屏风上······”
“后来的事儿,大爷看了那些个狼藉,也该猜到了。”
说罢,又将烛台塞到凌子鸢手里,一脸的歉意。
凌子鸢把烛台放到一边,握起江绾的手,安慰道:“夫人当真有胆识,虽说用干花瓶救火,委实蠢了些,但也是有心,祖母与我,不会怪你。”
“火势大,吓着夫人了吧?”
“呃······”他变了态度,江绾反而有些不大适应,但起码打消了怀疑。
这是好事。
江绾回握住他,摇头,“是妾身惊慌之下没了理智,那鸟儿,竟然还能跑了,唉,但好在祠堂没有动到根本。”
这一来一回,看得秋茶在心里连连感叹,跟了夫人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夫人演戏也很有一手。
到此,江绾觉着也时候提起从甘从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