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秋茶警觉,正要大喊有刺客啊。
那身影又想大声又要克制地低叫了一句:“夫人!是我!”
是道女声,而且很细,带着气音。
秋茶抄起一本经书,以战斗的姿态,护在江绾跟前,对着暗处指着。
“出来!正门不走走窗户,什么贼心!”
那身影才步步挪了出来,烛光映照出来人的脸,是陌生的,可她穿着的是镇北侯府里丫鬟的衣衫。
她头低低的,眼睛时不时往江绾身上瞟。
或许脸不大记得了,但这姿态,与记忆里的某一段重合。
江绾起身,拍了拍秋茶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走到她身边时,她温声细语,“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丫鬟如小鸡啄米点着头,“夫人记得我?”
记得是记得,就是那位张浅嘴里偷窃的贼子,可名字,却怎么也都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
“月婵。”
江绾这才真的恍然,不过······
“此处门口有人守着,不进不出的,你为何翻窗也要进来?”
月婵紧闭着嘴唇,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事,却难以开口。
秋茶性子急,见她比自己矮,还比自己瘦弱那么多,评估过就算她要伤人,自己也能制止得住。
于是,她便走到她后边,把她的头硬是扶正,对着江绾,语气并不算友善。
“好好说话,又不是口吃,夫人还有一大堆经书要抄的,哪有那么多时间与你耗着。”
月婵猛地一闭眼,又猛地睁眼,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一连通的话不带停顿。
“夫人您新收的那两个丫鬟被绑住手脚打了板子半死不活地锁在柴房里了。”
说完后,大口呼吸。
“什么?”
虽然她语速快,但江绾很快便捕捉到了重点。
“谁关的?为何关?你说清楚。”
月婵把眼睛瞥向别处,“是······是张姑姑和······和大爷关的。”
“说是······说是欺上瞒下,跟着夫人您······”
后面要说什么,江绾也清楚。
张浅她能理解,但大爷又是为了什么?
江绾凝眉,沉思。
她问月婵:“你为何冒险告诉我此事?我们也不过见过一面。”
月婵低头,“夫人心善,奴婢本是干粗活的,最近天又冷得很,碰水都跟碰冰碴子似的,是夫人体恤下人,洗衣服能加些热水了。”
“奴婢······奴婢知道夫人定是被冤枉的,见夫人十分喜爱那两个丫鬟,想着一定要来知会夫人一声才行。”
她言语情真,表情意切,很难不让人信服。
片刻后,她说:“今夜你没有来寻过我,你先出去,别被发现。”
月婵忙点头,而后麻溜地跑到后边,熟练地翻着窗棂越了出去。
“夫人······”秋茶心里担忧,“您打算做什么?”
“救人。”
说着江绾就要去敲祠堂的门叫人。
却被秋茶一个健步挡在前面,此时她的眼神满是坚定。
“不行,夫人,长今阁和江家都还没有消息,您自身都难保,若是此刻出去,会雪上加霜的。”
秋茶都明白的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可······
“但从黍从甘会遭此难,皆因我而起,我不能舍弃。”
“可是夫人,她们俩就是丫鬟啊,主子遭难,她们逃不过罪责也正常,您何必以身犯险爱你,不可以。”
秋茶摇着头,势必要拦着江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