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属下倒是觉得,主子对阮小姐不像表面那样冷漠,只是主子自己看不见而已。”
“阿九,你长了多少个脑袋?本相的事情,也轮得到你多嘴了?”
阿九道,“主子仁慈,即使次次都这样说要属下脑袋,可属下的脑袋还是在项上。”
裴淮玉沉默许久,静静的看向阮娇娇的方向,而阮娇娇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果然稍微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偷窥的两人,瞪了他们俩一眼,又迅速地将窗关上。
无论是现在这副让人头疼的模样,还是半挂在脸上的泪珠,一委屈就喘不上气来,又或者,是那在公堂上不知天高地厚,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给对方挖坑的狡猾面孔。
裴淮玉都会心软。
“两年过去,世道哪哪都变了,就阮娇娇没有变,所有人都在说本相无所不能,过去推翻厉王之叛权,助殿下坐上帝位,现在更辅助殿下稳固朝廷,兴百姓之兴。”
“可自己清楚,每次遇到阮娇娇,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将本相动摇。”
那场琅娘的案件,他全程的注意力都放在伪装成假小子的阮娇娇身上,不仅仅是因为她发现了阮娇娇的伪装,更是想起了过往的事。
四年前,厉王将自己视作眼中钉,暗中作祟,让皇帝误会,被贬到偏僻地方做县令,结果办的第一件案子就遇到了在公堂里哭天喊地装可怜,喊着清汤大老爷的阮娇娇。
在这处理的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就是自己那因为多管闲事被凶手当作替罪羊的妻子,这件事裴淮玉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然后那日也是像今日这般,阮娇娇胆大包天,以身试险,把那凶手框得找不到脑袋。
思绪被拉得很长。
裴淮玉早就不知不觉出了神,回神之时,又听到阿九在那里嘀咕着小少爷看起来不接受阮小姐。
他回道,“他们娘俩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他深知自己不择手段定然留不住阮娇娇。
可他偏要如此。
不管是一开始准备的将她关起来。
还是现在,哪怕是用他最嗤之以鼻的手段,利用孩子牵住阮娇娇。
事到如今,他终究只有一个念头,阮娇娇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也不可能离开他身边。
“那阮小姐这边还要派人盯着吗?”
“不,她自己会来找本相的。”
阿九摸不着头脑,主子为什么就那么自信,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安安那越生气就越表现的平静的性子和他爹就是如出一辙。
阮娇娇一晚上都没舍得离开安安半步,结果没想到他们昨夜一副母慈子孝,天一亮就破灭了,安安一醒来那张小脸板着就脸色难看:“我昨日只是身体不适,但你和我毕竟无亲无故,怎么能够一直在这里陪我,君子有言,不可与不认识的女子……同床共枕。”
他想到这只会在阮娇娇怀里睡着。
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他想母亲想疯了,安安醒来时就有些许恼羞成怒。
“好一个同床共枕。”
阮娇娇听着这小大人嘴里的话,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捏了捏他的脸,张扬舞爪的吓他,“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顶着那么一张可爱的脸,还说的那么可爱的话,姨姨真的会忍不住把你一口吃掉。”
安安不吃她这套,把头撇过去,“总之,既然无亲无故,你也不是我房中的丫鬟,自然是没有理由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