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慕悠带着两小只在厨房门口排排坐着,看到贺兰回来了,一大两小全涌了过去。
东屋里亮着光,一众人都聚在屋里,听见院里的声音,慕意推了慕阳一下,示意他出去迎一迎。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及至门口,又突然拐了个弯。
紧接着,厨房响起一阵水声。
贺兰把麦子和黄豆一样装了上半罐,浸水泡上一夜,等明儿个把缸买回来,就能直接开始发芽了。
现在唯怕发芽的温度不够,东屋有炕,屋里能暖和些,只是炕占了太大的位置,没有多余的地方放缸子。
仓房也是太小,几把工具,几只筐子,再有几袋米面,就占了百分之八十的位置。
厨房的话,灶台菜墩碗柜水缸,堆得东西太多,每日里做饭还要进进出出,太不方便,也是不能放的。
西屋空余的位置倒是大些,只是屋里只有一个火盆,温度也跟不上,要想出芽,还得再加一个火盆,且整日柴火不断才行。
她怎么把这茬忽略了,这柴火也是成本啊。。。。。。
“舅舅,给你吃果子。”
听见齐悦欢快的声音,贺兰转过头去,便见慕阳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知站了多久。
“夫人巧思,这是在做什么?”慕阳见她注意到自己,缓声问道。
他披着外披,后头坠着兜帽,腰腹上的补丁是新添的,贺兰亲眼见祖母一针一线补上的。
这是冬白的行头。
“冬白把你换了出来?”
慕阳走进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贺兰刚刚摆弄的瓦罐,不答反问:
“夫人这是又有了新点子?”
有什么东西从贺兰脑中一闪而过,可她来不及抓住,仍沉浸在震惊当中。
眼下冬白既然能把慕阳换出来,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可以用相同的法子脱身,难怪他面上从未有过愁绪和急色,原来早就想好了后路。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一切尽在掌控。
她把祖母和大姐弄出了役所,就自以为责任重大,还在这吭哧瘪肚想着赚银子赎大家,卖了一筐菌子就能高兴得没边儿。
谁知这不过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再来几个手下就分分钟搞定。
冬白,冬炉,还有金夕,他们一定早知道慕阳的安排,谁都没有透露一丝口风。
看着她这么不自量力地折腾来折腾去,还妄图指挥他们干这干那,他们一定觉着很可笑吧。
她是个小丑吗?
太欺负人了。
久久没听到回答,慕阳偏头看过来,正对上贺兰冒火的目光。
月色打在她坚定清亮的眸子里,长睫轻颤两下,溢出两滴将坠未坠的水珠,最终不堪重负,顺着两颊滑落。
慕阳一瞬间僵住。
他只是问她刚刚在做什么,又没审问她别的,她哭得好没道理。
慕阳常年在军中,除家人外,甚少接触旁的女子,所以眼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罕见的无措起来。
纵使她身上疑点重重,真相大白前,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确实救了祖母她们。
两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僵持了半天,慕阳先败下阵来,错过眼去,投降道:
“若是秘方,夫人直言就是,我自然不会打探,有甚可哭?”
贺兰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半句话都不想同他讲,径自回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