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话毕,屋内一阵沉默。
金夕在门口听了个全,知道少夫人现下带了火气,不敢辩驳。
慕意见门口只有金夕一人,心下便猜到了大半。
阿阳也是,家里如今正是该同心同德,共渡难关的时候,做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昨儿个晚上,冬炉说是打猎,只怕是偷偷接这位金少将去了。
今儿个更过分,两个人一齐没了影,弟妹这厢为全家忙前忙后,阿阳明明有人手在外,却不想着为弟妹分忧,还帮倒忙,把人都给支走了。
如今全家都被发配到了北地,早就远隔京都千里,除了赶紧赎个自由身,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阿阳就是太强势了些,什么也不同家里说,只一味让人听他的。
诚然,作为一军主将,他唯有如此强势才能掌兵,才能使兵将信服拥护。
可现在是对家里、对妻子,若还是如此,可不就叫人窝心?
“弟妹,你先别气,他二人会回来的,不会耽误王掌柜的事。”
贺兰快速扒完饭,抹了抹嘴角。
“菌子供不上,我会想别的法子同王掌柜续约,他那边指着新食材救急,我也指着他给的银子救命。”
这一番话,叫慕意更加无言以对。
贺兰起身回东屋,慕宇晨连忙放下碗,小跑着跟了过去,齐悦不明所以,也放下碗跟着跑了。
慕宇晨进门就开始捡地上的烂果子,捡一个往罐子里丢一个,时不时偷偷觑着贺兰的脸色。
他是真怕了,便是慕阳都没有对他这么凶残过。
齐悦见弟弟可怜巴巴在地上捡果子,便也蹲下来帮他。
两小只你一个我一个地捡着,一派和谐,贺兰在一边看着,气都消了不少。
“慕宇晨,你同姐姐道过歉了吗?”贺兰提醒道。
慕宇晨听见贺兰叫自己,吓得一激灵,弱弱道:“姐姐,对不起。”
齐悦惊讶地看着他,小小的心灵得到了大大的尊重,在她的记忆里,弟弟还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也从来没有人会要求弟弟对她道歉。
贺兰满意地点点头,又对齐悦道:“悦悦,酥壳子不和弟弟分享一个吗?”
齐悦噔噔噔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油纸包回来,慕宇晨看着姐姐塞给他的好吃的,刚想塞进嘴里,贺兰及时抢了下来。
还好手快,她怎么忘了,这两天这小混球不能吃荤腥油腻,酥壳子外皮是炸的,给他吃拉肚子就不好了。
好吃的被抢走,慕宇晨也没敢嚎,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都快委屈哭了。
贺兰被看得心虚,她这不耍人玩呢吗?
“慕宇晨,刚刚是堂婶忘了,你病还没好,这点心过了油,你现在还不能吃。”
慕宇晨瘪了瘪嘴,还是一副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