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在大陆一个偏远的地区,小时候有爸爸妈妈疼爱,倒也无忧无虑。
只是后来的有一天,爸爸忽然倒地不起,家里的重活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去做。
在他八岁那年,爸爸喝了一瓶掺了绿色药汁的酒以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冗杂的琐事压垮了妈妈的腰,她再也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
后来那边发生了地震,累了一整天睡不醒的妈妈被石头板板压住,也和爸爸一样再也没有醒来。
亲戚们都不愿意收养他,推搡来推搡去,他被村长送去了省里的福利院。
院长一开始对他很好,给他吃的喝的,甚至还让他去念书。
那是他第一次摸到笔和本子,他很喜欢。
院长看到了他,笑着给了他一碗甜甜的桂花圆子。
肚子很疼,他也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再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四处摇摇晃晃。
他们在船上。
他跟着那群同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孩,被一个黑衣服的外国人用钞票换到了这里,把他们打到残废去街上乞讨。
他趁着机会偷偷跑了,用土和泥水遮掩自己的样子,然后一直流浪到现在。
说到这里,许平安,也就是男孩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着床边听沉默的女孩儿:“姐姐……你也要把我送去福利院吗?”
“……啊哈哈,不会不会。”回过神来,谢桑桑立刻摆手,随后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被他们打?”
“我……我看到他们扔在路边好几个不吃的包子,我想着他们不吃我可以捡起来吃……当成是我的晚饭。可是他们回头看到我了……说我是小偷……”
许平安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木讷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水雾,像是终于有人愿意听这个小孩诉说自己的委屈,
“姐姐……我真的不是小偷。我只是好久好久没吃过饭了……我只是把他们不要的捡起来……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谢桑桑伸手摸了摸许平安那打成结可以用鸟窝来形容的头发。
记得没错的话,谢耀祖今年也十三岁了。
她的弟弟和许平安一样大,但许平安没谢耀祖那么好运,爸妈把他当宝贝来疼,家里的钱都留给他。
想了又想,谢桑桑开口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说完推着门就出去了,许平安看着谢桑桑离开的背影,下意识伸出蜷缩在一起的手。
姐姐……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片刻后讷讷看向旁边滴着药液的吊瓶,鬼使神差将手伸向手背上的针头。
在他准备拔下来的时候,门忽然被踹开,一个长得很像黑社会大佬的大高个儿少年走了进来,一把攥住他试图拔针管的手。
少年眉眼带着一道疤,瞧着怪凶的,说话也冷得厉害:“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