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光晕漫进厨房时,顾裴司的袖口已经沾上了桂花蜜。
桑莞看着他将剔透的虾仁裹进春卷皮,修长指节沾着金黄花汁,突然想起高三那个暴雨夜——他翻墙给她送姜汤,淋湿的校服袖口也是这样沾着桂花碎。
“发什么呆?“顾裴司忽然转身,沾着面粉的食指轻点她鼻尖。
檀香混着灶火气息扑面而来,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不是说要看我炸蟹粉酥?“
“我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油锅腾起细密气泡,桑莞的耳垂突然被温软触感包裹。
顾裴司咬着拆开的珍珠耳钉,单手将她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两人呼吸交缠,他喉结上的朱砂痣在她眼前晃动,像雪地里落了一滴血。
“那就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做我女朋友,被我宠着不好吗?”
桑莞被他突然的吻吓了一跳,客厅还有别人,他怎么这么大胆?双手放在胸膛努力推开他,可男人却纹丝不动。
“叮——“
手机震动划破满室旖旎。
梁牧也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桑莞指尖发凉——这是当年参与软禁她的三人之一。
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时,顾裴司已经率先一步操作,把免提都打开了。
“周日我生日宴。“听筒里传来玻璃杯相撞的脆响,“听说你现在攀上顾裴司了?不过玩物终究是玩物“男人压低的笑声裹着恶意,“八点,穿漂亮点来求我,说不定还能赏你个情人的位置。”
周遭的空气刹时冷了几分,桑莞不敢去看顾裴司的眼睛,但还是壮着胆子轻轻捂住他的嘴,然后答应了梁牧也的邀请。
梁牧也那句“攀高枝的凌霄花“还悬在暖黄灯光里,他镜片后的瞳孔已缩成针尖,握着汤勺的指节泛起青白——那是三年前在地下室掰断绑匪手腕时才会有的力道。
桑莞的指尖覆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
她食指沿着他紧绷的腕骨轻轻一划,像用朱砂笔勾开封印的咒符。
顾裴司侧目时,看见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羽毛状阴影,唇角却噙着蜜糖般的弧度。
“梁牧也说得也不完全错。“她闻了闻蟹粉酥的香味,珍珠耳钉擦过顾裴司的鼻尖,落下星子般的桂花香,“没有顾先生这座青山,我连半朵野花都算不上呢。“
桌布下的左手突然被顾裴司攥住,他掌心滚烫的潮意渗进她指缝。
“他找死。”
桑莞用小拇指在他虎口旧疤上画圈,那是他们年少时的暗号。
“别着急,让他下线的法子并不少,我得先从他身上搞清楚一件事儿”她将一个炸好的蟹粉酥塞进顾裴司嘴里,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可以吃了吗?”
男人挑眉,眼里的寒气被散去:“嗯,蛮脆的,你会喜欢。”
“我想通了一件事儿,八月十八号那天原主被关禁闭可能不是因为所谓的爱丈夫或者守女德,应该是另有其由,我想去会会梁牧也,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然后想办法回到禁闭室,找到那个日记本。”
梁沐辰和谢依然得知了她的计划后也表示支持,可两名男士没有得到桑莞的允许,只有谢依然被答应跟着她去参加宴会。
水晶吊灯在凯悦酒店穹顶投下碎钻般的光斑。
桑莞抚了抚珍珠耳钉,看着梁牧也揽着红裙女子走来。
“林小姐这套礼服“林颂织掩唇轻笑,鲜红甲油划过她腰线,“是去年过季款吧?听说你最近在查两年前的事?“她突然贴近,香水味刺得人眼眶发疼,小黑屋的味道,还记得吗?”
看来她比梁牧也更蠢,从她这儿敲点消息似乎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