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突然炸裂在脚边。
顾裴司擒住她的手腕按在冷却塔外壁,眼底浮起妖异的紫。
“你的意思是,这次来这里的情况很特殊?”
“是的,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我不慎从楼梯上掉了下来昏迷了,而真正的宿主她好像是被关禁闭,精神创伤挺大的。”
“而回去的条件是因为那场车祸,似乎与身体大创伤和精神大创伤有关。”
“可这次,虽然还是从禁闭室醒来,可情绪却不再波动,真实的感受更深了。”
百米之下,城市霓虹在他身后流淌成虚幻的星河,而顾裴司的呼吸烫过她冰凉的耳垂:“两年前你突然昏迷过,我打探到你被送进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出来后嗓家就放出了你要和梁牧也订婚的消息了。”
“我当时还在国外,给沐辰打电话了解情况,得知他也不在京市。”
桑莞偏头看向他,递了杯沏好的茶,眼神里露出寒气:“依然同样也不在京市对嘛?”
顾裴司点点头,默认了她的想法。
看来,他们都不在不是凑巧,倒像是一张大网在扑向原宿主桑莞,她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那你这次是怎么从禁闭室出来的?”顾裴司一针见血地询问,触动了桑莞的神经。
一个月前的记忆被慢慢放大。
她蜷缩在禁闭室角落,丝质睡裙沾着斑驳墙灰。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铁门上撞出回音,却想不起三天前是如何来到这个小说世界的。
窗外的紫藤开得癫狂,暗香在记忆断层里疯长。
“再多一条线索,一个月前,你在天台意外坠落时桑莞本人应该是失踪了,我们三个都不了解当时的情况。”顾裴司的尾音勾着薄荷烟的气息,“只有一点,当天,梁沐辰收到你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日记本。”
记忆碎片突然刺破混沌。
桑莞看见白大褂染血的自己躺在担架上,医用剪刀从口袋里滑出,在水泥地面擦出幽蓝火花。
急救车顶灯旋转着将人群切割成红蓝相间的色块,谢依然的珍珠耳钉在泪光中碎成星尘。
“是不是十月十八号?”
“对!”
“那时候原主正在三楼禁闭室绝食。”
桑莞的声音无奈地响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
记忆中,沈木兮是上帝视角,看着桑莞的凄凉处境。
她蜷缩在浴室角落,眼神空洞毫无生机,颤抖的手指捏着第13粒白色药片。
泛黄的白色日记本躺在脚边,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扭曲字迹。
沈木兮看不清全部,可最后一行的血字却异常显眼。
“如果你真的来了,请弄清楚是谁要害我,我拿命回报你。”
桑莞吞下药片的那一刻,散落在地的日记残页突然泛起荧光。
五秒后,她如提线木偶搬倒下,再没有呼吸。
又五分钟后,沈木兮换了视角,已然成了桑莞,在桌旁坐了起来。
再之后,就是无尽的黑暗了。
顾裴司的腕表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午夜钟声在远处教堂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