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调转马头就走。
一路策马狂奔,时榆五脏六腑被颠得挪了位置,胃里直反酸水,眼前一阵天昏地转的。
她不想碰闻祁,可是剧烈晃动的身体没有支撑根本坐不稳,在差点掉下去之後,她只好伸手拽住闻祁的衣襟。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闻祁终于停了下来,提溜着她一起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地时,她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闻祁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自嘲地笑笑,她还在奢望什麽?闻祁此时此刻估计恨不得杀她而後快,怎麽可能会扶她,她忙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垂眸盯着足尖。
手腕忽地一紧,她被一股大力拉拽着走进驿站。她亦步亦趋地被拉着走,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他要做什麽?
闻祁拉着她一路闯进房间里,将她往床上一扔。
时榆扑倒在床上,看到闻祈走了过来,不禁想起云来镇那次闻祁险些对她用强,她心里骤然一紧,忙将身体缩在床角,双臂死死抱住自己。
闻祁站在床边,一双漆黑的凤目沉沉地盯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膛彰显着他此刻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没抓到她之前,他明明想剥了她的皮,可抓到她之後,他想着只要她能主动走向他,能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计前嫌,重新开始,他甚至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除了离开他。
可她不仅没有走向他,反而拼死护在别的男人面前,甚至还求着他放她远走高飞!
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是又舍不得,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舍不得她受一丁点伤。
舍不得,又奈何她不得。
他何曾被人拿捏至此,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憋闷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无处发泄。
可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神里充满戒备和恐惧时,他心里又是狠狠一阵刺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时榆愣愣地看着闻祁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
等了半晌,确定闻祁不再回来,她才卸下浑身的戒备,劫後馀生地松下一口气。
可是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太久,时榆知道,闻祁绝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可又不知闻祁究竟会如何处置她,只能煎熬的等待着。
而这种等待,反而像是凌迟。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喜端着一托盘热腾腾的饭菜推门走了进来。
时榆震惊道:“小喜?你怎麽来了?”
小喜将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坐下,“是王爷带我来的,他让我在驿站里等着,说你很快就会回来。”
时榆抿唇,原来闻祁早就查出了她的逃跑路线,难怪早早地等待在山脚下截胡。
她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原来无论她怎麽拼命挣扎,都逃脱不了闻祁的天罗地网。果真是不该招惹他的。
“榆姐姐,王爷说你肚子饿着,让你先用过膳在歇息。”
时榆无精打采道:“我不饿,放着吧。”
小喜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劝道:“榆姐姐,你还是放弃吧,长安已经变天了,如今是王爷大权在握,你是逃不掉的。”
“变天?”时榆心中一惊,“长安发生了什麽?”
小喜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知道康王和宣王同时逼宫,被王爷斩杀于宫内,之後皇上病重,下旨由王爷监国。”
时榆倒吸了一口冷气,追问:“康王和宣王逼宫?何时的事?”
小喜道:“就在你离开的当晚。”
时榆怔住,随即反应过来什麽,一股後怕袭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宣王应该是想利用那份假名单陷害闻祁,却不知怎麽被闻祁反将了一军。
後面也不知闻祁用了什麽计策,竟然能挑拨得康宣二王迫不及待地逼宫,然後他坐收渔利……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他就翻了长安的天,不仅掌握了执政大权,还敢亲自出长安来抓她。
这样的人智多近妖,又心狠手辣,她怎麽可能斗得过。
时榆紧绷的情绪在看到小喜之後莫名地缓了下来。
用过到饭後,不一会儿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