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席慕远站起来,又瞥过怯生生站在门口的四个妾室,“滚!”
卫有妆等人忙不迭离开,老王妃拗不过席慕远,也只得离开。
屋内再次只剩下了席慕远与顾烟寒,她收起药箱,低着头:“对不起……我没有想要伤你……”她眼中的席慕远,当时是另一个人。
“陆篱。”席慕远蓦然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顾烟寒浑身一个颤栗。她震惊的抬起头,对上男子波涛汹涌的双眸:“他是谁?”
“什、什么陆篱?”顾烟寒强作镇定,假意不懂。这一世她是顾国公府的顾烟寒,不是华国帝都的顾烟寒。
她眼底的恐惧、厌恶、震惊,无一不清楚传给了席慕远,让他的胸口堵得慌:“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顾烟寒仍是装傻。那是她最深的一道伤口,已经埋得那么深了,没人能再扒开。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屋内,席慕远紧握着拳,忍着怒意:“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别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心里谁也进不去了,直到刚刚看到那几个姨娘,她才发席慕远早就在里面反客为主。
“好的。”她恭谨的应着声,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席卷着席慕远,他怒而转身离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无论他对她多好,她永远都是这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至怯生生的进来,看到那把染血的匕首更是吓的不行:“小姐……你真的伤了王爷?”
顾烟寒点头,捡起那匕首擦净,重新收好。
夏至这下都急哭了:“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逃走来得及吗?小姐……”
“别担心,出事了我担着,你和颜夏早些去休息吧。”顾烟寒安慰着她,吹灭了屋内的蜡烛。黑暗之中,她慢慢滑落在地上。从见到姨娘到席慕远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对于她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老天让她活下来,究竟是可怜她还是惩罚她?
顾烟寒想不通,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刻意不去想的事,此刻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重现,折磨着她。
不知道是什么睡了过去,醒来却是在床上。一旁,坐着一个人。
顾烟寒下意识的就要起来,席慕远按住了她:“病了就睡着。”
他将被子给顾烟寒掖好,自己起身走到一边,拿起用小火炉一直温着的药,加了些许蜂蜜你,端回来给顾烟寒。
甜腻腻的感觉在顾烟寒唇齿间徘徊,里头还加了不少能中和苦味药。顾烟寒抿了一口,觉得眼睛有些温热:“王爷,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是一个顶顶好的好人。”
黑暗中,席慕远的眸子亮了许多:“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是你丈夫。”席慕远强调。
顾烟寒低声嘟囔:“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席慕远的眼睛更亮了:“你想独占?”
顾烟寒想起那几个姨娘就心塞,哼了一声没说话。独占个球!等她养好这破身子就卷款逃掉!
“我怎么发烧了?”顾烟寒问。
席慕远接过药碗的手微微一顿,道:“洛风说,忧思深重。”
陆篱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顾烟寒没有出声。
沉默了半晌,顾烟寒问:“王爷,我一个月多少月钱?”
席慕远想了想,问:“你想要多少?”
“你照例给就是了。我拿你一天银子,就给你当好一天王妃。”
她的嫁妆上都打上了顾国公府和忠毅侯府的标记,所以不能动。要逃跑,盘缠只能从别处出。王妃的月钱大约是三十两左右,具体看王府富不富裕。加上她作为宜佳县主还有点补贴,也能攒个不少钱。
瞧着顾烟寒低头盘算什么的模样,席慕远心里不大踏实:“五十两如何?”他问,已经超出平均价很多了。
顾烟寒点着头:“成!”比她预想的好很多。
“那你安心呆着,本王养得起你。”席慕远道,语气有着几分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期待与忐忑。
“多谢王爷。”顾烟寒一下,躺下去倒头而睡。席慕远侧躺在她身边,想要摸摸她的脸,这丫头已经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如此捂出来一声汗,顾烟寒的高烧倒是退了不少。第二日清晨,席慕远在换衣服,瞧着他因肩膀上的伤而行动不便,顾烟寒心虚的上前帮他将及地的衣服拉起来穿好。
席慕远眉头微挑,得寸进尺,伸开了双臂:“伺候本王更衣。”
谁让她昨天手贱呢!顾烟寒没办法,只得帮他将衣服穿好,又笨手笨脚的给他系腰带,还被席慕远嫌好一通嫌弃。
卫有妆以为顾烟寒捅了席慕远那一刀铁定失宠,想要来看看这个丑王妃的悲惨下场。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最关键的是,王爷还在笑!
进来伺候洗漱的夏至见到她,不解的问:“卫姑娘,找王妃有事吗?”原本并没人注意到她,但夏至这丫头大嗓门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