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话当真,可别怪朕没有想过你。”皇帝双眼微觑,未能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儿臣此话当真,绝不反悔。”宇文诘笃定地回答完,皇帝脸色一沉,忙挥手让他离开。
皇帝虽没明确表达态度,但八九不离十,这好事很快就能落到宇文霁头上,可要先给兄长通个气才行。
思及此,宇文诘调转脚步去了靖王府。
靖王宇文霁正沏茶赏花,宇文诘就这般闯入,险些将那盆好不容易盛开的蝴蝶兰撞倒。
“你这么闲,父皇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完了?”宇文霁撇嘴,真想一巴掌过去。
“兄长,你以往总说我有好事没想着你,这次可给你搞了一个天大的好事。”宇文诘神秘兮兮挑眉,宇文霁心头一颤。
“我不想……”
“父皇要把皇位传给你了,高不高兴?”
宇文霁犹如晴天霹雳,这能高兴就有鬼了。
他干笑两声:“你逗我呢?”
宇文诘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父皇开始想给我来着,像我这种性格可做不了皇帝,与其便宜宗室其他子弟,倒不如兄长去。”
“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宇文霁皮笑肉不笑,呼吸频率都变快了。
“这是身为弟弟该做的。”宇文诘颔首。
“你知不知道朝中对我是何评价?先不说父皇答不答应,朝中大臣们便会第一个反对,说我无德无能,不配上位。”宇文霁无奈轻叹,“要论配不配,你多次立功,这次又将父皇救出化险为夷,有勇有谋,理应你坐上那个位置。”
宇文诘奇道:“兄长是在妄自菲薄,一直以来你不都挺自信的吗,怎么,这么主动输给我?”
宇文霁咋舌:“别贫嘴,我说正经的。”
宇文诘:“我说的也是正经的,若论为君的才能兄长是数一数二的,我知道你这么说是在为我着想,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童,兄长也可放开手脚做事不受束缚。”
兄弟俩沉默地对视,终究是宇文霁败下阵来。
“你可知,这是别人八辈子得不到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拒绝,到时可没有后悔的余地给你。”宇文霁口吻严肃。
“我当然知道,所以兄长才是最适合的。”宇文诘道,“以往多次奉命查案,若非兄长所助,结不了案不说,可能还会被父皇治罪,我失踪那段时间也是,若非没有兄长帮助,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找到我。”
“行了行了,别夸了。”宇文霁蹙眉,“你可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怎么会,我相信若能得兄长治理,咱们国家会更加繁盛。”宇文诘轻笑。
“诶,我突然想起来,你不会是想跟小昀游山玩水才推给我的吧?”宇文霁嘶了一声,目光定在宇文诘身上,后者有些心虚。
说实在的,还真有这一层理由在里面,不过宇文诘不会承认。
他坚定摇头:“怎么可能,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比起我,你才是君王的最佳人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才有谋独一无二。”
没能在他眼里看出谎言的证据,宇文霁只得收回视线。
“算了,认可我能力也好,为了小昀也好,我也不深究,谁叫我俩是亲兄弟呢!”宇文霁勾唇轻笑,“不过,你可别想着当甩手掌柜,身为朝臣一员,你也得干活。”
宇文诘面色微僵:“那是自然,我会为兄长分担。”
他的理念是,先答应在这儿,后头做不做再说。
宇文诘从靖王府离开时脚步都轻松了,等着他回家吃饭的林昀老远就看见他轻快走来,还当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看了看他身后,也没宫里的人跟着啊。
“遇见什么事儿了这么高兴?”林昀好奇问道。
宇文诘挑眉一笑,将事情复述一遍,林昀表情很精彩。
“所以,你就这么把兄长坑了?”
林昀知道,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在其位谋其政,看起来是个集权利于一身的上位者,其实事务繁多,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得防着要他命的贼子,主打一个劳心费神。
“不能这么说,我的确不是那块料,一想到朝会要听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我就难受,还有批不完的奏折,到时候我要犯懒不处理事务,指不定被史官怎么写呢,再说我从小念书就不行,要我处理这些事儿,一本奏折我一个时辰都批不完!”宇文诘头靠在林昀肩头蹭了蹭,还委屈上了。
“兄长他就没拒绝一下?”林昀接着发问。
“拒绝了一小下,但被我说服了。其实兄长念书很厉害,学问就连老师都夸奖过他,但我们小时处境艰难,要想活下去就得藏住锋芒,兄长只能将他的才能淹没,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模样,如今他能光明正大地施展才能,对他、对百姓都是好事一桩。”宇文诘陷入回忆,嘴角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林昀恍然点头:“若是这样,兄长也算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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