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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第3页）

无情之人，向来看得穿世事。

可是像他这般无情的人，竟也哀叹了一声。

文暮舟听着少女的哭声，心中也懊悔至极。

他和沈浮安，还未曾真正地好好叙旧一回。

沈浮安总说自己变了，可到了这最後一眼，文暮舟才发现，他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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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无论是戾气，是神女，又或是留清宗，对寒岁而言，好像都成了一场梦。

梦醒不知身在何处，只笑年少不解世事翻覆。

古宅内，梨花树下，酒暖风清。

徐少言问道：“叶姑娘以後要去往何方呢？”

叶寒岁轻笑：“我如今有能力了，自然是要惩奸除恶！”

一旁的文暮舟嘴中塞满了桂花糕，他插嘴道：“我陪你呀。”

少女傲娇地点点头：“那是肯定的。”

她继续道：“我还要去见见师哥，好久没有见面了。”

文暮舟瘪瘪嘴：“嗯。”

他看了一眼少女，少女的脸白里透红，眼神已有几分恍惚。

文暮舟宠溺地说道：“岁岁~别喝多了……”

叶寒岁揉了揉头，起了身：“确实喝的有点多了，我去睡觉了……”

院中，只剩几位昔日的戾气之主。

文暮舟问他们：“你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徐少言：“岁月漫漫，早就习惯了。”

万俟尘抿了一口酒，伸了个懒腰：“我可没有信心去了其他地方能和别人相处好。”

说罢，他也起身回房休息了。

文暮舟看向夜望，问道：“最後为什麽来帮我了？”

夜望漫不经心道：“可不是来帮你，是帮沈浮安。”

停了一下，他的神色认真了许多，他又道：“你们能善终，也挺好的。总不能……全都是悲剧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已经听不清。

暮色下，深深庭院，梨花落如雨。

少女躺在床上，她的目光透过薄纱，看向了床对面的塌。

她又想起了沈浮安，在很多个夜晚，语气温柔地说话。

泪水打湿了枕头，庭院中的文暮舟揉了揉胸口。

他苦笑着自言自语：“以後该找机会受个重伤，看看岁岁为我难过的时间会不会比为沈浮安那小子难过的时间长。”

在告别的那一日，叶寒岁在迈过门槛时，又朝院中几人招手，她笑着喊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去外面逛逛吧，这世上还是很美的！”

屋中几人一怔，最後点了点头。

在路上，文暮舟一直磨磨蹭蹭。

到後来，甚至直接不走了。

叶寒岁走到他身边，歪着头不解地问道：“你怎麽不走了？”

文暮舟叹气，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寒岁笑靥如花，她声音清脆如银铃：“你倒是说呀！”

“你好久没亲我了。”

话音刚落，文暮舟便吻上了少女的唇。

缠绵旖旎的气息，她的唇柔软又迷人。

“岁岁，我爱你。”

“我也爱你。”

文暮舟不知道，叶寒岁在临走前，也缠着神树，最後在树上刻上了一句话——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