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
无边无际的薄云间漏下淡淡的月光,月光又透过梧桐树缝,斑斑驳驳地在人间铺洒下寂静的月影。
文暮舟擡眼看了一眼门外,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明亮的光。
入冬後,夜色来得早,甚是漫长,酉初便天黑了,此刻还未到戌正,却已经觉得度过了一半的夜。
宴席後半场人声鼎沸,大家颇有醉意,叶寒岁已完全趴在了桌子上。
喝完酒後,她便开始神志不清。
文暮舟回过头来看着她,眸色微深:“真是麻烦。”
两位侍女徐徐走来,谦卑道:“这位小姐喝醉了,我们二人带她先回到客房休息吧。”
文暮舟斜睨了来人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之色,他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直接将少女抱起,语气不容置疑:“我送她去。”
两位侍女愣了一下,眼神暗中向云成空求助。
对面坐着的云成空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他握紧金樽,不耐烦地朝侍女点了点头。
侍女会意,开始带路。
在侍女的带领下,文暮舟将叶寒岁送到了一间客房,刚走出房门,身後的两位侍女立马凑了过来,几乎要将整个身体贴在文暮舟身上。
她们声音娇糯道:“公子面色如常,想来是滴酒未饮,这凝花愁可是难遇的好酒,多少人来锦言城都只为求一壶好酒,公子怎麽没有雅兴小酌几杯?”
侍女又道:“是宴席之上人多口杂吗,我们两位女子来陪公子私下畅饮一番如何?”
她们扭动着腰肢,努力展示风情万种。
“好。”
谁都没想到,文暮舟答应得如此快,竟无半分犹豫。
两位侍女透过面纱看到那丑陋的猪头脸,即使心中犯恶心,但还是强咽下一口气,面带微笑道:“那我们去个合适的地方好好服侍公子。”
潜藏的云成空远远看见文暮舟和那两位女子走了,觉得大功告成,猥琐地提着一盏昏灯,他弓着腰,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室内悄无人声,月光斜斜地照进来,他将灯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床边,开始兴奋地伸手在被子里乱摸。
“小美人怎麽一个人跑出来了还撒谎呢?那个叫陆言卿的人天天发来书信找你的下落,扰得人头都疼了,你说说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云成空卸下僞装,露出了包天的色胆,他在被子下摸到了温热的手指,瞬间双眼放光,情难自禁。
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手怎麽抓起来比自己的手还大?
不过是几秒钟的大脑空白,反应过来时一股钻心的巨痛袭来,他那不安分的手被瞬间折断。
“啊”的惨叫一声,痛彻心扉,不过不会有人听见的,毕竟,人都被他支走了。
文暮舟从床上下来,一脚将还在疼得大叫的云成空踢得老远。
这一脚的力度不浅,若没有门挡着,不知他要被踢到多远的地方去。
云成空吐了几口血,半天不能直起身,擡头看到文暮舟的那一刻大惊失色:“你的脸……又好了?”
文暮舟不理会他,慢悠悠地点起房中的蜡烛。
“不对。”他立马反应过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文暮舟走到一个个烛台前,缓缓地点灯,很快房中灯火通明。
他漠然地扫了一眼云成空,语气中带着鄙夷道:“幻化出来的一个人而已,你怎麽如此没见识?”
云成空捂着胸口,满嘴鲜血,面露凶光道:“我是宗主之子!你这般对我,可没有什麽好下场,你走不了的,你死定了!”
他咬牙切齿,那模样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