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暮舟淡定道:“没有,但我可以抢。”
叶寒岁沉默片刻,道:“我……我还是想去看看。”
“行,我就不去了。”
叶寒岁低着头,表情有些心虚,声音扭扭捏捏的:“你……你要不和我一起看看呗。”
文暮舟垂下头来,直视她闪躲的眼睛,忽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怎……怎麽会?”
叶寒岁吓得後退一步。
她刚一擡头,文暮舟的眼睛如鬼火一般盯着她,让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看。
文暮舟声音无情道:“叶寒岁,我们既要同行,就不要乱想。那白衣男子已然说过,言一咒无关生死,所以你杀不了我,并且,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结合留清宗所有的斯文败类,也照样无法奈我何,所以,不要想些不该想的,毕竟,我杀了你是相当轻松的事情。”
叶寒岁点点头,她不清楚文暮舟的脾性,此刻不敢再多说一句。
见她这副模样,文暮舟冷笑一声,问道:“现在你还要回去吗?”
“回,还要回去。”
对于叶寒岁来说,回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陆言卿。
前路艰险,如今还和戾气之主扯上关系了,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归来,所以她想再见陆言卿一面。
文暮舟点点头,语气淡淡道:“行,那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不要见到赠刀人後就不愿走了。”
“你怎麽……”少女错愕的擡头。
男人语气散漫不经:“我怎麽知道?我还知道,那个人约摸是陆言卿?”
叶寒岁完全不知道他怎麽猜出来的。
文暮舟一副轻蔑之态:
“这百年间呐,各大宗门被吹捧出的天才我也略有耳闻,你之前拿着的那把刀由北山寒铁所制,此等上等稀缺材料,江湖中的正派向来只舍得分给他们认为的天才。”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刀柄上刻有留清二字,留清宗这几年也只出了一个叫陆言卿的有点名气,所以这把刀要麽是你偷的,要麽就是他送你的了。”
叶寒岁越听越不对劲,文暮舟话音刚落,少女虽还尚有畏惧之色,但她听不得别人说师哥的坏话,于是她等不及说道:
“首先,我师哥才不是被吹捧出来的天才,他就是天才,还有,这把刀不是我偷的。又不像你一样,不是偷就是抢……”
最後一句话她说得轻轻的,然後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文暮舟看她生气,便故意带着捉弄意味地喊道:“还回来吗?”
“回来!”
叶寒岁头也不回,从後面看她就像一枝骄傲的粉色牡丹。
文暮舟倒是没心没肺的,他一人几下就翻上了树,随後躺在树干上,後脑枕着自己的手,目光投向叶寒岁离去的方向。
眸底的少女越来越远,最後凝成一个若隐若现的点。
他的眼逐渐深沉,宛若乌云密布般晦暗,他在等,等一个消失了的东西。
“叶寒岁,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只有文暮舟明白,真正让他停下选择救下叶寒岁的,不是情蛊的感应,是那个东西突然消失了。
昨天夜晚,那个困扰他日日夜夜的东西,可憎的鬼面,伴随着一声哀嚎,突然消失了。
而隔着江畔,他的那颗心再次不安分地跳动,他一擡眼,就看见了那身姿纤细的粉衣少女。
文暮舟躺在树上,回想起昨夜的事,实在太过荒唐,于是闭上了双眸,他等了良久,忽然听到了诡异的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