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心底究竟是快活多些,还是痛楚多些,只觉句句皆是本能,他想走,可这人还挡着他去路,手上力道不如先时留有馀地,仿佛居高临下地制住了他,忍着哼声,“越施主,我该走了……往後……你多珍重。”
“不见了?”
他又望向湖水,点了点头。
越东风垂下眼,“季公子不是要度在下?”
季千里睫毛一颤。
“那也,待我,待我剃度之後……”
“何时?”
“……快了。”
越东风又笑了笑,“也好。”
季千里“嗯”了一声,“……那你放——你做什麽?”
越东风手指探进他衣下,“我说过要教你,你忘了?”
那从未被别人碰过的地方甫一落入人手,季千里便狠狠打了个哆嗦。
此一时虽衣物仍在身,但瞬间反应,实比赤。身裸。体更难堪百倍,他两手并用,却只教这人扣住了,而後欺身压上,垂眼笑道,“这儿可说不得谎。”
“……别碰我!”
“不碰你怎麽懂?”
一切竟像回到那夜,这人像又变成了陌生人,拧小鸡般拧住了他的脖子。他挣扎无用,竟只能任他作为。
只那时他心中无畏无恨,只盼他莫要杀人罢了,这时却是羞耻万分。
“啊……”
季千里目中又惊又怒,“你……你怎麽这麽对我……”
“我怎麽对你?”
“你这样……同赵经纶有什麽分别……”
越东风冷笑,“当然有分别,他是迫你,你却喜欢我不是麽?”
是了,那日赵经纶一身臭气,急不可耐,这人却是气定神闲,甚而还牵着他一只手,去放在他心口,“你听。”
季千里从前从不知後悔为何物,此时却蹦出一个强念:不该告诉他心口异动,由此才让人拿了把柄!
他垂下眼。
片刻後,一个吻落在额上。
“小师父,在下待你可比待旁人好得多了,是你不领情罢了。”
季千里恨不能咬他一口,但尚未动作,此人似已猜到,轻笑道,“想咬我?”
季千里唇口微张,又有声音从齿缝里漏出。
他实难想这声音会从他口中发出,当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其实他这时半靠在树边,微微仰首,已是玉面浮粉丶黑眸盈水,极尽活色生香,但他这般压抑,连胸膛起伏丶鼻间喘息也不肯急了,越东风平生还未曾遇到这样情境,笑道,“小师父,此乃人之常情,你便是叫出来,你的佛祖也怪不得你。”
季千里难堪地闭上眼。
耳听这人声音附在耳边,“千里,你想舒服麽。”
他摇头。
“当真不想?”
季千里咬住牙,仍是摇头。
“你乖乖出声,我便让你出来,好不好?”
季千里原本已难忍受,偏他要一句一句地说,脸憋得通红,愈是想点头,便愈剧烈地摇头。
越东风轻笑一声,手下微动。
季千里紧拧住眉头。
片刻後,紧闭的嘴角滑出一丝血线。
越东风擡手掐开他下颚——那嘴里满口鲜血,竟是教他生生咬出来的。
下颚力道消失。
与此同时,季千里闷哼了声。
他身体有些脱力,失神地望着天。
“你我扯平了。你走罢,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