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这话该在下问你才对……”
越东风手撑在他身侧,几乎将他圈在怀中,目中些许调侃,“你急着来找我,有什麽要紧事?”
季千里脸色一白,眼望着漆黑湖水,摇了摇头。
“只为知晓那是不是梦?”
季千里露出苦笑,仍是摇头。
“或是……”
越东风贴近了,声音又轻了些许,“要我教你怎麽破戒?”
季千里身躯一颤,见他垂眼望向自己身。下,更大吃一惊。
夜里原本看不分明,何况此事他早已忘了,这时陡见那梦给他留的这样一片污渍,正与身前红珠呼应,只觉羞耻至极,急忙伸手遮掩。
可越东风出手更快。
夏日衣衫单薄,他掌心热度格外分明,纵使季千里倾尽全力去挡,又哪是他的对手?一瞬便被他捉住了两只手腕。
他贴近他耳边,笑问,“千里,这是什麽?”
季千里不理会他。
“是什麽?”
“我不知道!”
“我教你,好不好?”
“不要!”
“怎麽不要?”越东风瞥他一眼,抽开他腰带,“你来找我,不正是为了要我教你?”
“不是!”
“小师父自己碰过没有?”
眼见这人伸手探进衣下,季千里根本挡他不住,急道,“……是你问我的!”
越东风有心逗他开口,不紧不慢地问,“我问你什麽?”
“……问我什麽?”季千里瞪大眼,而後呆呆望着他,“你问我……”
他这般情状又与初入厅时有几分相像,好似轻吐一口气便要灰飞烟灭,越东风微皱起眉头,声音却放轻了,“好了,我不碰。我吓唬你罢了。”
季千里听若未闻,自顾自道,“……你问我,可要同你南下……”
越东风禁锢着他的手忽地松开。
“你来……”
这人似是头一次有些哑口,目中有不加掩饰的打量之意,好似不久前在那巷道中时。
季千里擡起眼,“……嗯,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不能随你南下啦。”
“越施主,你找别人罢。”
这“施主”二字直如一道护身符,一经出口,一颗心好似被一道铜墙铁壁包围,他如释重负:阿姐从前读过一首词,说什麽“此生此夜不长好”,原来正是说他的今日。
“别人?”
他见越东风脸色微变,心底骤然便升起一股快意,“是啊,别人。”
“哪个别人?”
“那是越施主的事了。”
“‘越施主’……这一会儿功夫,在下又成了你的‘越施主’了?”
“……本该如此。”
“……好一个‘本该如此’,”越东风勾起唇角,“可小师父你忘了,你我早已并非如此。”
季千里眉间狠狠一皱,又再瞪着他。
越东风望他半晌,似乎想了想,“你方才被那笛声侵扰,这会儿还没醒透,是不是?嗯,你从前心无杂念,今夜陡然受它迷惑,自比旁人难……”
“不是!”季千里提高声,“我醒了。我早就醒了。我那时意志不坚,才致失礼妄为,可我回去……受了金佛指引,已知自己犯了错,万万不可胡来。”
“犯错?”
“是啊……我梦见它,方知我犯了大过……上师说过,我下山修行,本是要犯些错的……他还说有诸多不如意,要我切记……切记……是了,是了,佛门宽大,什麽时候回头都不晚……”他忽然想起那时情境,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脸上溢出笑来。
“那你急着来,是要急着回头了?”
季千里“嗯”了一声,又道,“我想越施主急着要走,不好被我耽误,由此深夜赶来,好与越施主说清。”
“是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