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没事吧?你活动一下看看?”杨疏乙看了眼他的右手,掌指关节上有明显的红痕和擦伤。
柯让听话地动动手指。
“你是靠手吃饭的啊,关节稍微出点问题会影响握拍和发力吧,这你都不知道?”
“噢……”
“其实就算你不打他,我也会打他——这麽说很像马後炮後吧?但我确实想动手来着,没想到你先上了。”
“真的?!”柯让像突然听到快乐指令的小狗,竖起了耳朵。
“你们认识吧?他以前也这麽干过?”
柯让借此机会把跟Sasha和Benoit教练的故事摊开讲清楚了。
“你还挺招人喜欢。”杨疏乙听完若有所思,又问“跟他接吻什麽感觉?”
柯让心里顿时闪过恐怖片里那种一惊一乍的音效。
“……没,没什麽感觉啊……”
“没感觉你裤子翘老高?”
“……那也不归我管,这你还不懂!?”柯让急道。
杨疏乙逗完他笑了笑,说:“骗你的,我没想打他,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居然觉得……挺刺激的。”
柯让没明白这句话。
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後回到半山上的公寓。
气氛明显不对。
“你为什麽这麽说?”在独处的空间内,柯让这才放开胆子接着问。
杨疏乙脱了粘满夜店香水和酒味的外套和裤子,换上棉质的T恤短裤。他等了会儿才回复:
“我不知道,只是坦诚告诉你我的想法。我明白你可能讨厌他,但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你离开俱乐部的一个契机,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所以我对sasha这个人没有直接的敌意,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和路易如果没有及时出现,你可能……”
“不可能!”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当时喝醉了。”
“我说了不可能!”柯让嫌少如此急言令色,“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很抱歉,但这不是你……不是你这样揣测我的理由!”
“好,是我失言了。”
柯让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杨疏乙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窗外被海风吹得左右摆动的悬铃木,满脸疏离。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是助理小丁。
“疏乙,《重走》剧组已经到巴黎了,前期准备很快,你想我给你请几天假?不要太长哦。各个场地和嘉宾都乔好时间了,离开拍只有一周。你还要提前看一堆资料呢。”
“新的资料你发我邮箱吧……我不请假,按原计划过去。”
“好嘞。”
小丁诧异这说服工作做得如此容易,也不多问,愉快的挂了电话。
原本杨疏乙想把这段时间到罗兰加洛斯公开赛结束的时间留出来,一直在这边陪柯让备战和参赛,因为红土是柯让最想拿下大满贯的地方。但跟剧组沟通後,能调整的空间很小。顺利的话,他们可以赶在正赛开始前完工。
柯让洗完澡出来,杨疏乙大概跟他说了行程,意味着两人只有短暂的相处时间後便又要分开。
柯让用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噢”表示知道了,这方面他从来都不多求也不多问。
一夜过後,柯让好像又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他给两人准备了他所说的丰盛早餐——有机超市里的沙拉丶奶酪丶火腿丶谷物切片面包和水波蛋。
几碟食物一一摆放好後,柯让圈着男朋友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呼吸不过来的早安吻。
“不生我气了?”杨疏乙问,喝了一口风味一般的美式咖啡机炮制的咖啡。
“为什麽要生气?我换个角度想到你是在吃醋,我应该高兴才对。”柯让挑衅的挤眉弄眼。
自己那不堪的想法被如此解构以後,杨疏乙再次复杂地笑了。他笑自己荒谬的心病,也笑自己又从柯让的豁达中获取了一点勇气。
“可以提个建议吗?”
“好呀。”
“买一套意式咖啡机吧,这个咖啡真的很难喝。”
“你早说嘛!”
柯让拍拍腿上掉的烤面包屑,在暖风吹拂丶面朝大海的爱巢里,拌着他忧郁的男朋友,大口大口吞咽他美味无比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