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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第1页）

第87章

不知道是谁先醒，也许是同时，杨疏乙睁眼後看到睡眼惺忪的柯让也看着他，大概是语言系统出现短暂的紊乱，他稀里糊涂得说了声“Bonjou——早啊”。

“几点了？我没开机。”杨疏乙问。

“9点48分……你今天必须要工作吗？”

“嗯，约好了2点。我陪你吃个brunch。”

“那我这段时间训练完了，可以去找你吗？我可以带朋友一起，看起来没那麽显眼……”

“好。”杨疏乙刮刮他的鼻子，鼻梁中间有个不明显的驼峰，觉出趣味後，杨疏乙用勾起的食指在他鼻梁上跑来跑去。

“啊啊，醒了醒了……”柯让抱住他，“要是每天都这样醒来就好了。”

“这……样？”杨疏乙动了动腿，有根棍杵着他。

“……啊pardon，”柯让小心挪开。

杨疏乙看出来柯让不敢再提昨晚的话题，心里又心疼又感激。他明白柯让愿意给他时间慢慢过渡，有些问题将不再是问题。但在这之前，他想奖励一下他的男孩。

二十分钟後，杨疏乙站在洗漱台前漱口。

柯让扭扭捏捏地站进来，说：“你只准记住第二次……”

“讲道理，凡事第一次很难忘记。”杨疏乙吐掉漱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柯让用头锤墙。

“除非你有《黑衣人》里的记忆清除喷雾，啊，这部太老了也许你没看过。”

“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但是……算了，我才19岁，我还会进步的。”柯让哀怨地看着把他玩得团团转的男朋友。

原来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他暗自赞叹。

被年纪刺激到的成年人冷笑了一声，同时感慨下巴好累。

柯让洗澡的空档，杨疏乙在屋子里转悠，观察柯让的生活痕迹。难怪他妈妈说他是“苦行僧”，杨疏乙时不时被屋里精简到离谱的用具笑到。显然这是个有点洁癖和强迫症的小孩，所有消耗品都是小分量装，大概因为长期外出，所以不会囤积，又怕不新鲜，于是秉持一种“用多少买多少”的消费心态。杯盘刀叉也非常有限，常用的似乎就固定一套。冰箱里的东西很少，但码得整整齐齐，没有过期的食物，哪怕开封後的黄油也用保鲜膜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了。

目光行至书桌，上面放了几本法语科幻小说和中文漫画。水性笔下放着一个牛皮笔记本，边缘的褶皱显得很旧，想必这就是柯让的网球日记，用来记录每段时间的训练心得和每场比赛的总结。杨疏乙翻开笔记本，只是简单看了他的字迹，满是稚气和认真的痕迹。

一沓A4纸打印的文件方方正正端放在旁边，这引起了他的注意。看起来是商业方案书，一共六七册，有酒店品牌丶饮料品牌丶家居品牌等等，杨疏乙随手翻到一页“推广方案”，赫然发现自己的硬照和名字印在下方，备注“拟定宣传嘉宾”，小字介绍了他的简历和潜在的巨大招商能力。宣传形式和渠道写得五花八门，阔气十足。他又看了看另外几本，纷纷如法炮制。在方案书的前页，项目投资方介绍为柯荣集团，品牌大使则是柯让，如他一样，硬照和简介冷冰冰地罗列在上。

杨疏乙合起文件，放回原位。

柯让洗完澡出来，杨疏乙说已经托管家预定好一家吃brunch的餐厅。两人出了公寓步行几分钟後，在观海的景观位落座。

“之前就想跟你来这家，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柯让铺好自己的餐巾，桌上精致的餐具在阳光下泛着洁净的光泽。

“一个人不能来？”

“太贵！附近的有机超市随便买买，在家就能吃很丰盛了。”

“那我请客。”

“你是该请客。我送你的耳钉可贵了，你送我这个看起来很随便。”柯让故意嫌弃道，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子。原来那根银链子摘掉了。

斥重金送出一套房子的人笑而不语。突然他想起什麽，掏了掏衣袋：“我给忘了，还有这个要给你。”

柯让兴奋地探过来问：“什麽什麽？”

杨疏乙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平安签，递过去。

“就这？”柯让大跌眼镜，随即又捧腹笑起来，“搞什麽封建迷信！”

“我自己从来不买这些玉啊丶许愿什麽的。”

“那这次是专程给我祈福的？”

“嗯，放你包里，放好。你相信这些吗？”

“我不信教，但也不排斥。我爸爸倒是经常帮我念经丶点灯丶燃香。Anyway，谢谢你。”

杨疏乙诧异，“你爸爸？”

“嗯，我没跟你说过吗？爸妈离婚後，他一个人到处去游历，姑姑好几年都找不到他，後来他回国当起了居士，再後来他就住进寺庙了。”

“没有，你没提过……我想问来着，但你很少提到爸爸，我以为是有什麽禁忌。”

“在我家里确实是个禁忌。不过我觉得没什麽，他现在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