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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只是好闻不好吃(第1页)

第32章第32章只是好闻,不好吃?……

阮老爷子拾起筷子,指指满桌菜:“大家继续,别让三个兔崽子坏了心情。尤其你,欢欢,别把二宝的话放在心上,他认你是大嫂才会在你面前嚷,那份气也不是针对你。”

杨欢低头垂眸,眨了下眼,回了个“我知道的,爷爷”後,便拾起碗筷小口扒饭。

饭桌安静下来,大家各吃各的。

阿妈的目光从菜肴移到妹宝的碗,再有意无意从梁鹤深脸上扫过,如此辗转多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阿深啊,妹宝这段时间,没有哪里冒犯你吧?”

梁鹤深擡眸浅笑:“没有。”

“好好好,那就好。”阿妈松了一口气,笑说,“南院的客房已经整理出来了,浴室的格局也根据你的情况临时做了些调整,我们考虑不周的地方,你随时提出来,我们改进,家里的保姆回家过年了,你就跟你欢姐提,不好意思的话,跟我提也可以。”

周凛在听到“客房”和“欢姐”这两个词时,默默看了一眼梁鹤深,见他脸色平和,无甚波澜,便没做反应。

饭又静静吃了会儿。

梁鹤深慢条斯理吃完最後一口饭,轻放下碗筷,偏头,笑意和煦:“阿妈,妹宝的卧室,也是在南院吗?”

“不是,是……”阿妈突然反应过来,目光一凝,看向他,“你刚才叫我什麽?”

“阿妈,您是妹宝的阿妈,于情于礼,我都应当跟她一样称呼您。”梁鹤深注视着她,以很尊敬的眼神,再以很郑重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们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但我和妹宝是夫妻,真正的夫妻,我是阮家的女婿,不是阮家的客人。”

阿妈丢碗站起:“什丶什麽真正的夫妻?”

梁鹤深擡眸:“您知道我的意思。”

阿妈嘴皮发颤,双眼陡然通红。阿爸也听出了其中深意,搁下了碗筷。

狂暴风雨一触即发,推山摧城。

梁鹤深咽咽嗓,率先击鼓迎战:“我知道妹宝年龄还小,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但我还是想说,我对她的爱,不会比你们少。”

“如果你们是因为我的身体……碾碎的骨头的确没办法再长出来,但我能给妹宝的,也不是这双腿带……”

“梁鹤深!”阿妈眼泪滚落,颤声打断他,“在北城时,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梁鹤深双唇紧抿,眼睫微颤。

“你知道的!不仅仅是腿的问题!你比妹宝大十二岁啊,十二岁!她管你叫了十几年的世叔,她才十八岁,她知道什麽是爱吗?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是以为她爱你,她把你当成了别人,她想拉你一把,她天真丶愚钝丶糊涂!你呢?你是天之骄子啊,你沉稳丶睿智丶不糊涂啊!你但凡再给她一点时间,你好歹再给她一点时间……”

阿妈情绪激动,话说一半,哽咽着再说不下去了,擡手抹去眼泪,绝望而愤然地转身离席。

阿爸跟着追出去。

“我吃好了。”杨欢也放下碗筷,平静地站起,离席时,垂眸看了一眼梁鹤深,静悄悄地叹了口气。

现在,厅堂里就剩下三个人了。

周凛沉默着放下碗筷,擡掌,遮住老泪纵横的眼睛,重重抹过,看向阮老爷子:“老爷子,这婚事,不是我们鹤深上赶着求来的,这妹宝,也不是我们鹤深烧杀抢掠夺来的!您——”

“周叔,您饭後歇一会儿,就回北城吧!”梁鹤深从容地打断他。

没什麽起伏的语气,像南方凛冬里的风,并不似北方夹霜带雪的料峭锋利,只是湿润,浸透皮肤,在骨髓里结冰。

阮老爷子捏着一杯果酒,一如当初妹宝奔赴北城的前夕,沉默了下去。

梁阮两家这件事,分不出对错来,若要论个根本,那得追溯至两位老人家年轻时,喝下两口猫尿,屁股就翘上了天,敢拿後辈的幸福做兄友弟恭的誓词,再追溯至妹宝出生时,阮家拼着一口气,想要羞辱对方丶扳回一局的阴险心思……

而後来的一切,纯粹命中注定,不受掌控。

-

这边剑拔弩张好一番较量,那边阮家祠堂,三兄妹虽然跪得整整齐齐,但斗嘴斗得张牙舞爪。

妹宝跪着跪着就几个蒲团并起来,睡起了午觉,两兄弟一前一後站起来,各找了把太师椅葛优躺。

大嫂偷摸来送水果糕点零食,见妹宝睡了,又去抱来一床被褥,一边往妹宝身上铺一边问:“祠堂怎麽那麽冷啊?跟个冰窖一样!要不燃个火炉?”

“是有些冷!”阮福宝跟在杨欢身边,随时护着她的腰腹,“祠堂空调早坏了,一直没修。”

“火炉还是算了,周围全是木头,回头再把妹宝吓着。”阮多宝大喇喇地坐着,背对一墙祖宗排位嗑瓜子,“你们是不是好久没住山里了?阿黄跑哪儿去了?让你们吃啦?”

“你这话说的!”大嫂扭头睨他一眼,“妹宝的心肝宝贝,你借全家上下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碰啊!”

“欢欢不是要生了吗?我们前段时间就搬回魁城了,想等孩子出生再说要不要搬回来,阿黄在魁城,跟别人家的狗打架。”阮福宝说着就压低了声音,“打输了,让别狗把蛋蛋咬掉了,还在宠物医院呢!”

“啥?”阮多宝屁股一紧,顿时给呛住了,像是听了个大笑话。

杨欢“嘘”了声:“别跟妹宝说啊,我跟她讲的是阿黄在魁城,有保姆照顾着,她也理解,毕竟梁鹤深是那种情况,阿黄莽撞难免冲撞到他。”

阮多宝又抓起一把瓜子,瞥一眼她的肚子,态度不太好,但好歹是有了点态度,虽然还是极度敷衍:“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刚才的话没针对你,我知道……你也苦,生在那种家庭,难免……”

阮福宝瞪他一眼。

“行!”阮多宝拉上嘴巴链子,“我不说了。”

再说下去,就不是十遍《道德经》和《孝经》的事情了。

冠冕堂皇的罚跪持续到夜里,兄妹三人没吃饭,但仅是吃零食就吃撑了,阮多宝中途溜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搞回来一把烤串,孜然肉香扑鼻,把妹宝的口水股股勾出齿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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