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猛地站起,她看到什麽东西从身侧嗖的一下蹿过去了,像一道黑灰色的箭矢,消失在了雪松後高高的墙头。
杨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麽了?”
妹宝眼神惊喜:“老师,雯姐,你们看见了吗?”
杨雯摇摇头,老师也摇摇头,两人异口同声:“什麽东西?”
“好像是猫?很大。”妹宝也拿不准,好像黑乎乎,又好像灰蒙蒙的,一晃就过了,她没看清楚,这下跑到围墙底下,跳起来往上望。
高墙近两米,这哪里望得见?
身後两人跟上来,心里有些发怵。
别墅区在900亩的原生林里,依山傍水,虽说安保肯定没问题,但现在搞绿化建设丶退耕还林,这片原生林里已经出现过野生动物了,新闻都有报道,什麽松鼠丶野兔丶猢狲……乱七八糟的,谁知道蹿过去了啥?
前段时间还播了则新闻:北方乡村惊现大老虎!
杨雯问:“有多大?”
妹宝拿手丈量了下:“大概这样。”不夸张,跑起来大概能有一米多。
家教老师笑了:“哪有那麽大的猫!”他转身往屋里走,“回书房了,给你讲讲错题,还有几种解题思路。”
妹宝央求着:“休息时间还没过呢!去抓猫吧老师?”
家教老师哪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他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妹宝又看向杨雯,杨雯也说不行。
想到梁鹤深严肃刻板的模样,妹宝不好为难两人,硬把内心渴望摁下,直到两人下班。
林子里开辟了公园丶步道,但这个别墅区清静,寒季更是人迹寥寥,这个时候天际已经灰蒙蒙一片了。
妹宝揣着饼干,不敢跑远。
直到步道旁的路灯齐刷刷亮起,一排下去影影绰绰的橙色光带,把满林枯枝映得张牙舞爪,妹宝摸出手机看时间,天啦,都快6点了!
妹宝赶紧打电话给萧晓洋,问梁鹤深回来没。
萧晓洋这才知道妹宝跑出去了,房间门关着,他还以为她学习累了,在里面睡觉呢!
萧晓洋比妹宝还心慌:“您在哪里呢?”
“我离家不远,在公园里呢!马上回来!”妹宝说着就跑起来,“您替我打掩护啊!说我头疼在睡觉!不要让世叔吵我睡觉!我马上!马上!10分钟!”
“哎哟,您觉得先生能上当?”萧晓洋虚虚地擦了把汗,虽然慌,但还是想再说一句让妹宝别太着急,偷摸出去玩儿和偷摸出去玩儿还摔了一跤,这两件事哪个更严重一目了然嘛!结果就听入户大门滴滴响了两声。
完蛋!毁灭吧!
妹宝挂了电话疾速狂奔,结果狭路相逢一对手牵手遛弯消食的老人家,妹宝往草丛里一歪,摔了进去,啃了一口干草。
到底年轻,她就像没感觉到疼,马上支起身子擡起衣袖抹了抹脸。
老爷子背着手过来瞅她:“哪家的莽撞孩子?摔着没?”
“我不是孩子呢!”妹宝重新趴回地上,明明摔得可惨烈,扭头回来却是一张明媚笑脸,两只眼睛丶一对梨涡说不出的天真烂漫,她竖起手指,比在嘴唇上,“爷爷您别出声,嘘!有小猫崽。”
猫崽?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看乐了,就看妹宝眼睛直直盯着草丛前面。
那是一片低矮常绿灌木,修剪得不甚整齐,里面藏着什麽黑乎乎的东西。
妹宝从怀里掏出小饼干,嘴里喵啊喵啊地唤,一只手不管不顾伸进凌乱的灌木丛,把饼干丢进去,再丢,这次丢在更近的地方,又丢,特别有耐心,一点点引导着。
忽然,里面也“喵”了声,奶呼呼的声音。
还真是有只黑不拉几的猫崽从里面走出来了,看着年幼,但体格还挺大的,而且一点不怕人。
妹宝揉了揉猫头,拎着它的後脖儿就把它提溜起来了,揣进怀里,那猫崽居然也没挣扎。
妹宝回头,朝两位老人家眨眨眼:“爷爷奶奶,您们想要吗?”
两位老人同时瘪着嘴巴摇了摇头。
“那我要了,再见!”妹宝开心地笑了,抱着猫崽跟他们告别,然後蹦着跳着跑了。
-
梁鹤深受伤後第一次去上班,五点时会议其实还没结束,换从前肯定要加班,但如今他迫不及待想回家,尤其想看妹宝会不会在门口等他,会以什麽模样迎接他,会抱他吗?还是蹦起来亲他?
可是一群高层太能说话了,他摁摁太阳穴,扣下笔记本电脑,言下之意就是会议结束了。
满桌人又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
台上正在做汇报的是投资部总监,他卡了下,大脑飞速运转是不是自己讲错了,毕竟梁鹤深从来没有过中途叫停会议,然後下次再汇报的情况,正想问——
“明天继续。”梁鹤深低头看了下腕表,“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後去红谷酒楼吃个晚饭吧,不用拘谨,我不去。”
话落,梁鹤深给了乔舟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全权负责。
就这麽风风火火赶回家,结果……啥也没有,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连萧晓洋也没及时来迎接他,问妹宝在做什麽,他说妹宝睡了,还让任何人都别去打扰她。
梁鹤深:“……”就觉得很怪。
不过考虑到她每天学习确实很累,所以也没多想,先去衣帽间取衣服,担心用主卧浴室会吵到妹宝休息,于是他还很贴心地去了别的浴室。
-
妹宝和萧晓洋约好在主宅边上的独栋里碰头,萧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呢,怀里塞进一坨黑不拉几的东西,还湿漉漉的,低头一看,一只猫,再一闻,一股尿骚味。
萧老头一脸震惊:“这什麽……什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