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温以颂浑身血液凝固。
她站在那儿不动,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在这纸醉金迷的场合里,与那些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扎进肉里的一根刺。
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人讨厌。
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鄙夷、嘲弄或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她忘了那一天是怎么离开的,也忘了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只记得下雨了,仿佛老天爷都在嘲弄她,回到家的时候浑身湿透,发了一夜的高烧也无人问津。
她曾经以为沈裴斯爱她,媒体报道他深夜出入林欣甜的别墅,她第一反应是下意识信任他的,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天的庆功宴,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是她最想离婚的时候。
但这些,温以颂不会在镜头前说。
面对节目组的问题,随便敷衍了一句:“挺多的吧。”
沈裴斯看着她的眼神,瞬间暗了几寸。
接下来被拷问的就是他。
“沈先生,你在哪一刻最想离婚呢?”
他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右手搭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转着烟盒,眼神又冷又懒散:“无时无刻。”
温以颂唇线紧绷着,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裙子。
原来,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吗。
接下来大家聊了什么,温以颂都不太听得进去,耳畔始终回荡着沈裴斯的那句“无时无刻”。
好在爬山都累了,聊天局早早结束,各自回帐篷休息,节目组又另外搭了四个帐篷,今晚都是分开住的。
温以颂早在出发前就做好了要跟别人同住的准备,不过目前来看,她还是比较幸运的。
早晨山上下了很浓的雾,白雾缭绕着整座山巅,犹如人间仙境。
温以颂不太习惯睡帐篷,很早就起来了,来到观景台上准备晨练,走近才发现椅子上坐了个人,吓她一跳。
看清是沈裴斯后,才镇定下来。
他似乎来很久了,身上一片湿气,头发上还凝结了雾珠,听见动静后转过头,看温以颂一副被吓着的模样,讥讽道:“做什么亏心事了?”
“你坐在这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吓人好不好?”
沈裴斯嗤笑一声:“难道我还要放个喇叭循环‘这里有人’?”
他一向都是很损的,尤其是在他那帮朋友面前,温以颂也懒得跟他争辩,自顾自的开始做操。
做了一遍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低声说:“前几天你大姐……”
话没说完,沈裴斯就站了起来,像是要走,温以颂忙说:“去哪儿?我没说完呢。”
“叫集合了,没听见吗?”
“是吗?”温以颂半信半疑,心想这也太早了吧。
回到露营地的时候,大家的帐篷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才知自己上当了。
“沈裴斯,你骗……”
后面“人”字还没说出来,就见沈裴斯在挨个儿敲帐篷:“几点了,还不起,集合了。”
温以颂:“……”
嗯,也不算骗人吧。
所有人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叫醒他们的偏偏是沈裴斯,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
大家开始洗漱、吃早饭,太阳也升起来了,山间的雾气逐渐散去。
这片露营地被节目组包了下来,旁边还有一个滑翔伞基地,已经来了零星几个游客,其中有钟辉和陶蓉的粉丝,正在拍照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