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几月几日,琴酒执行任务,和贝尔摩德发生争执,不欢而散。
……琴酒接触了研究员雪莉,询问了某些神经性药物……
……琴酒执行任务,杀死无关人员五名……
麻吕小春写着写着,文档的页数越来越多,但好像也没发现什麽特别的,只是用文字勾勒出了一个她不在的这七年的琴酒。
不过好歹掌握了琴酒的行动轨迹,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也有参考价值,回去之後好好利用吧。
系统挤在旁边和她一起看着屏幕:“宿主还要继续留下寻找琴酒感情波动的缘由吗?组织那边已经得知了你的存在,之後肯定寸步难行。”
屏幕的光照进麻吕小春的瞳孔中,像是倒映着月影的深潭,波光粼粼地浮动着微光。
“你说的对。”她关掉了投屏,将小机器重新塞进了头发里藏了起来,然後卸力躺倒在床上。
fbi用来关押她的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更没有灯,每隔几天那个金发的探员就会进来问话,只有那个时候光才会从敞开的门透进来。
很常见的心理战术,麻吕小春装出一副随时间越发精神萎靡的样子,实则内心一点动摇都没有。
但她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些疲倦了。
麻吕小春用胳膊挡住眼睛,有气无力道:“把这些行为数据分析之後应该足够让我回去之後也能躲过琴酒的追踪了,之後就顺其自然吧,你也做好脱离准备。”
终于等到这一天的系统差点热泪盈眶。
它总算可以下班了!!
“我马上联系主系统准备为您打开返回通道!”
麻吕小春‘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视觉关闭後其他的感觉就更加灵敏,隔着厚厚的墙面,外面突然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噪声。
这群FBI改变策略了,准备用噪音妨碍她入睡?
麻吕小春捂住耳朵在床上翻了个身,然而根本没什麽效果,因为那噪音像是在向她一步步接近一般,动静越来越大。
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将刚才复原套在手上的手铐重新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躲到门後,将耳朵贴在墙面上。
这次她听得更清楚了。
那不是单纯的噪声,而是枪声丶脚步声丶呵斥声的结合体,连墙体和地面都被牵连着微微震动,而她被困在这狭窄的小房间里,仿佛下一瞬就是世界末日。
麻吕小春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沉重丶坚定丶越来越快。
砰——!!!
麻吕小春猛地侧身,双臂护住脑袋将自己蜷缩在两面墙之间的夹角。
关押了她上百个小时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铁质的门阀在巨力下直接断成了两截,和破破烂烂的门板一起反弹到了墙面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灰白色的墙粉雪花一般纷纷而下。
一双纯黑的皮鞋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鞋面上还沾着几点飞溅的褐色痕迹,光雾蒙蒙地从他的身後照进这个黑暗的小房间,而男人从鲜血和硝烟中一路走来。
咔哒,一声枪支上膛的声音。
麻吕小春闭紧了双眼,无视了系统催促她立刻脱离的叫声,保持着姿势在原地不动。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难道是准备走之前用血肉为代价收集一枚来自琴酒的子弹当作纪念品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步伐一直很容易辨认。
步子迈得很大,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麻吕小春听见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她浑身肌肉紧绷,蜷缩得更小了点,像是只蹲在墙角无人认领的小猫咪,瑟瑟发抖地等待着人类的宣判。
纷落的墙灰落在她的发丝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不规则的灰白,宛如行将就木的最後一抹颜色。
麻吕小春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那发子弹。
她肩膀一沉,熟悉的黑色大衣被盖在她的头上,还带着上一个人的体温,温暖得不像是琴酒那个冷血动物。
她拽进衣服,将自己的表情全部藏在了下面,身体忽然腾空而起,陷进了另一个人的臂弯里,耳边是男人炽热又冰凉的胸膛。
“老实呆着。”
头顶传来琴酒低哑的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疲惫和怒意。
但他却没有放手,而是更用力地收紧了手臂,将麻吕小春锁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