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淙现在看见施野就像看见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因为施野他头上的伤在医院缝了六针,蒋淙吓得疯狂大叫,脸色惨白的连忙往父母身後躲。
蒋淙父亲赶紧心疼的把孩子护在身後,“你要干什麽,你在警察局居然还想和我儿子动手!你们父母平时怎麽教你们的!”
蒋淙父亲想找他们的父母评评理,问问他们到底是怎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在学校欺负同学在警察局还敢动手。
施野的父母在路上还没来,蒋淙父亲指着夏风生,“那个孩子的父母呢,他家长怎麽没来!把那个总是欺负人的孩子父母叫过来!真是没有王法了!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儿子!”
蒋淙父亲面容扭曲,不断张合的牙齿仿佛要将夏风生生吞活剥了,“你家长电话多少!说!”
夏风生心中刺痛,指甲扣住了手心,他家没人来。
“你对他吼什麽!”施野气势汹汹从凳子上站起来,像是被惹毛了的狮子,“你不能小声点跟他说话,谁说他家长没来,我就是他家长。”
夏风生这几天没睡好过,人都瘦脱相了,脸上本来没多少肉,现在更瘦了。
说话不能跟他轻声细语说?干什麽吼他!
蒋淙父亲破口大骂:“你个学生是个屁的家长。”
”我tm就是!”施野一向会对比自己年长的人给予尊重,生平头一次怒火滔天控制不住情绪爆粗口,他紧紧把夏风生护在身後,谁都不能说他一句重话,“我是他家长他就归我管,不用你在这说三道四。”
施野怒气冲冲一副要打人模样,蒋淙父亲後退一步,手指颤抖的指着施野和夏风生,“警察同志你看他们这些学生,没有礼貌一个两个不学无术,能是什麽好学生,根本没有一点好孩子的样子。”
他指着施野和夏风生开始无端的指责。
随着蒋淙父亲信口胡说,施野的眼神越来越来暗。
“不学无术?”
施野无语的笑了出来,打断造谣者空口的侮辱,口吻嘲讽,“我终于知道你儿子为什麽会干出来那麽恶心的事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蒋淙父亲气极,“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有其父必有其子怎麽了?你和你儿子蛇鼠一窝臭味相投,一样恶心。”施野眼神晦暗,护着身後的夏风生,“像你这样的人有什麽资格说他不是好孩子。”
“他成绩优益自己考取奖学金交学费,会自己打零工挣钱维持生活,喜欢小动物给流浪猫喂吃的,帮半夜的拾荒者翻垃圾也一点不嫌脏,也会给有自闭症的孩子买蜡笔。”
施野数着桩桩件件,到底不明白夏风生哪里不是好孩子了。
恰恰是好孩子的他,坐在警局里面对无端的指责造谣和辱骂。
施野越想越生气一把拽住蒋淙父亲的衣领,双方之间隔着张桌子,蒋淙父亲被大力拉倒,几乎整个人重摔在桌子上,“你凭什麽说他不是好孩子!!!”
警察吓得赶紧去拦,急促拍打他的手臂,“快松手,快松手。”
施野的胳膊像石头一样死死拽着蒋淙父亲半点不松,目露凶光,“道歉!”
蒋淙父亲恐惧的看着他。
一时间审讯室内乱成了一锅粥。
“快松手啊!”
“这位同学你冷静一点。”
“爸!!警察同志你帮帮我爸!”
任凭围着的人使多大力气也没能将失控的施野拉开。
都欺负夏风生,为什麽都要欺负他,明明他什麽也没有做错,却遭受恶心的骚扰睡不好觉,如果不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夏风生绝对不会和他说这件事,一定会像往常一样自己默默解决。
至于他到底经历了什麽,吃了多少苦,害没害怕过,自己一个人有没有掉过眼泪,没有人知道,他一直在自己顽强努力的活着。
经济基础恶劣的条件下成绩依然名列前茅,因为怕老师觉得自己又惹了麻烦,在宿舍出了事也没想着跟老师说,而是自己处理。
他还不够乖,还不够听话吗?
施野红了眼眶,夏风生在他眼角看见溢出的泪水,晶莹的泪水蓄在眼眶中,这一刻仿佛世界静止,夏风生缩紧双眸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麽。
泪水没有流出,而是留在了施野的眼眶里,但夏风生真切的看见那滴眼泪为他而流。
他手指颤抖,喉咙涩哑,不敢相信原来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为他掉眼泪。
“我叫你道歉听到没有!!!”
杀猪般的尖叫四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还不行吗!我不应该是乱说!”
蒋淙父亲脸面全无,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折辱的头擡不起来。
施野把他拽到夏风生眼前,“跟他说。“
夏风生眼眸印着蒋淙父亲狼狈的模样,一时间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
蒋淙父亲对他低头,“孩子对不起,你是好孩子,我不该胡说,我对不起你。”
道过歉,施野瞬间卸了力,一把蒋淙父亲推开,後者脱力的坐在椅子上。
警员将双方分开在两个房间,各自安抚情绪以免矛盾激化控制不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