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山面色凝重,擡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一堂嘈杂瞬间静了下来。
他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我万某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有人拿我当靶子攻击万氏,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没了我一个没关系,只要万氏还在,只要万氏员工安乐,我足矣——”
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漂亮极了。
万千山直起身,刚想再说些什麽,突然“哐”一声巨响,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岑柏言心脏重重一跳,猛然擡头看去——
十多个黑衣黑墨镜分为两列站在门外,自他们中间,缓缓走上前一个人。
噔——噔——噔——
拐棍落地的声音沉稳且清晰,宣兆面带微笑,走到了人群前。
一身黑色装束显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清瘦,肤白如雪,深色衣领下脖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周身萦绕着一股清贵之气,与这个充满铜臭味的地方格格不入。
短暂的愕然後,厅里爆发出了更加剧烈的议论声。
“他是宣家那位少爷?!”
“他来干什麽?我听说当年万千山做得非常绝,丝毫後路都不给他们母子留啊。。。。。。”
“我看他不是个残废吗?还拄着拐呢。。。。。。”
。。。。。。
宣兆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肩背绷得笔直,左手拄着拐,一步步地走向万千山。
岑柏言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愣地看着宣兆清瘦的身影。
万千山对上宣兆的眼睛,莫名从心底涌出一阵颤栗。岑静香更是惊愕,这个瘸子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小丶小兆?”万千山迅速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扶住了宣兆,“你怎麽来了?你身体不好,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
宣兆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片刻後,用在场人都能够听到的音量说:“不用了,爸爸。”
哗——
宛若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岑柏言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岑情手中的琉璃杯“啪”一下砸在了地上。
宣兆的目光从岑柏言身上划过,只是稍稍一顿,并不多做停留。
他轻轻一挥手,随行的手下们立即关上大门,并且守在了大门和两个侧门边。
不能进,也不能出。
宣兆缓步走上台,拿起了万千山刚才演讲用的话筒。
“各位叔伯中有不少远道而来,辛苦了。就在上周,这家酒店刚刚转入我的名下,各位在这里的一切费用,我都包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宣兆彬彬有礼地一欠身。
“宣兆!”万千山低吼,“你想干什麽!”
宣兆置若罔闻,他的姿态极其儒雅,正是一个完美的丶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不少叔叔伯伯还不知道我是谁,容晚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宣博远的外孙,宣谕和万千山的儿子,宣兆。”
宣兆的声音温和如流水,听在岑柏言耳朵里,却是彻骨的寒冷。
台上的那个人,分明昨晚还眼角潮红地窝在他怀中。
“既然今天由我做东,那麽我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为各位介绍一下我的家人们。”宣兆说到这里,笑着看向万千山,“这位是我的父亲,万千山,万氏集团掌门人,我这些年身体不便,与他统共没有见过几面,没在身边尽孝,惭愧惭愧。感谢他这十多年将我外公的资産打理得如此出色。外公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功劳,爸爸。”
宣兆笑意儒雅,万千山却双拳紧攥:“宣兆,你给我下来!”
两个随从瞬间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位——”宣兆转向岑静香,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岑静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眼底浮现出扭曲的恨意:“姓宣的,又是姓宣的。。。。。。”
“这位是我父亲的外室,按说地下情人上不了台面,偷着养在外面也便罢了。这麽多年让她抛头露面的,是我这个长子做的不到位。”宣兆冲着台下微微躬身,致歉道,“家丑外扬,万望各位叔伯多多包涵。”
岑柏言瞳孔骤然紧缩,脚下一个踉跄。
作者有话说:
这部分剧情太重,明天继续走剧情~
落地窗情节放到後天补上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