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醉酒
惊雷酒吧。
“你干嘛呢?脸比我攒了一星期的球袜还臭,”陈威勾着岑柏言脖子,“赢了比赛还不高兴,刚我还见你把储物柜里一大袋衣服扔了,咋了啊这是?”
岑柏言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指尖掸了掸烟灰,面沉如水:“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好好的庆功宴,你丫是真扫兴。”陈威嘀咕一句,又说,“哎对了,你下午和我小宣老师说什麽了,我去厕所找你们,看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别和我提他,”岑柏言烦躁地说,“想到那瘸子就烦。”
陈威疑惑道:“你也说了人就是一瘸子,能怎麽你啊?”
“他没把我怎麽,就是让老子烦了,”岑柏言夹着烟,对着陈威隔空一点,警告道,“别再提他。”
“有病,”陈威嘀咕道,“烦他还要来这他打工的地儿,脑子给驴踢了吧,下午那麽大的雨,他下楼梯的时候还——”
“闭嘴,别提他没听懂啊?”岑柏言额角一跳,冷冷看着陈威,“他死活关我屁事,别和我说,我懒得管。”
——他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陈威看他突然这麽反感宣兆,讪讪地把後半句话咽了回去。
罗潇潇冲陈威使了个眼色,陈威识趣地让出了岑柏言身边的位置,于是罗潇潇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柏言,你想喝什麽?我们今天喝点儿酒吧,反正明天没课,我就要这个血腥玛丽,名字好听。。。。。。”
——你们刚才要的轰炸机丶黑俄罗斯丶血腥玛丽丶马提尼都是烈性酒,不太适合小朋友。
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操!”岑柏言皱着眉低骂一句。
这瘸子怎麽还阴魂不散的?!
罗潇潇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柏言,那我们还是不喝酒了?”
“喝,怎麽不喝,”岑柏言叼着烟翘着脚,大手一挥,“今儿什麽酒烈喝什麽,都别拘着,我买单。”
他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凭什麽不能喝烈酒?
其他人纷纷起哄:“言哥牛|逼啊,那哥们儿就不客气了!”
“那我叫人来下单了,”罗潇潇一撩头发,擡手找来了一个服务生,悄悄瞥了岑柏言一眼,继而悄声说,“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干活儿的腿脚不好,拄拐杖的,让他来给我们这桌服务。”
她下午找陈威打听的清清楚楚,原来那个家教老师就是几个月前在酒吧遇见的那个瘸腿酒吧,他们还一起进了趟派出所。
柏言怎麽会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不仅特地占了前排的位置留给他,而且比赛结束第一件事就是过去找他,他们交谈的时候离得那麽近,关系似乎很。。。。。。亲昵,她倒要看看那个瘸子到底是个什麽人。
陈威他们玩起了甩骰子,岑柏言靠着沙发背玩手机,岑静香和岑情轮番发消息叮嘱他明天一定要在晚宴前到家,岑柏言心不在焉地回复知道了,思绪一片混乱。
那瘸子病成那样儿了,晚上应该不会来了吧?
他说他吃药了,估计就是在黑诊所买盒感冒灵了事,又穷又抠门,怎麽舍得去医院。
他自己就是学医的,他应该知道小病不治拖着成大病这个道理吧?
——瘸子瘸子瘸子,我他妈怎麽满脑子都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穷酸瘸子?!
岑柏言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把烟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长呼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重重闭上了双眼。
“几位,想好要点什麽了吗?”
岑柏言眉心一紧,那瘸子的声音怎麽又冒出来了,又他妈幻听了?
不对,这幻听鼻音怎麽这麽重。。。。。。
岑柏言蓦地睁开眼,宣兆就站在他们桌边,戴着严实的黑色口罩,白衬衣黑西裤,身形瘦削,下垂的刘海遮住眉毛,露出来的上半张脸异常苍白,眼皮由于高烧而泛着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