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松开手,目光直直对上他的,没有一丝闪躲,神色坦诚又坚定。
“至少此时此刻,我的想法从未改变。顾砚书,我希望你我都可以在各自的舞台上发光,我不会为了你放弃事业,你也不用因为工作外派的缘故,觉得对我有什麽亏欠。不管是现在,还是更长远的以後,身份与家庭,既是我们相互的羁绊,也能促使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顾砚书再次沉默,不过这次他很快开口,声音认真:“这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
程安然点头:“对,发自内心的。”
顾砚书没有再说什麽,而是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发顶上,呼吸间是她洗发水的淡淡清香。
良久,他喟叹一声:“程老师真好。”
程安然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我一直很好。”
男人轻笑了一下,胸膛微微震动。在程安然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子里的笑意几乎藏不住,语调带着几分调侃:“这话就有待商榷了。毕竟当年有人在这里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我还是挺记仇的。”
话音刚落,腰上就传来熟悉的痛感:“再掀旧账,你就留在这吧,我一个人回去。”
“好好好,听你的,不提了。”
顾砚书“嘶”了一声,却笑得更开心了,嗓音温柔得几乎要化开,“以後只提现在,还有未来。”
然後默默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安静地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午後。
……
晚饭是在外面餐厅吃的。
虽然两人平时对甜食都兴趣缺缺,但程安然征询了顾砚书的意见,还是特意定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送到餐厅。
毕竟,过生日的仪式感总得有一点,她不想让这个特别的日子显得太过平淡。
趁着顾砚书闭眼许愿时,程安然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悄悄放在他面前。
等顾砚书睁开眼,程安然坐在对面,示意他赶紧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顾砚书目光落在那个小盒子上,闪过一丝熟悉感。
拿到手里之後发现,与昨天的不是同一个,材质有所不同。
他几乎立刻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戒指?”
翻开盖子一看,果然,一枚设计简约的男戒静静躺在里面。
“董阿姨送了我一枚戒指,我也送你一枚,有来有往。”
话虽如此,但顾砚书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定制一枚戒指少说也得一个月时间,而程安然的这枚戒指,显然是早有准备,绝非临时起意。
程安然轻声催促道:“戴上去试试尺寸?我趁你睡觉偷偷量的,应该不会错。”
顾砚书套在手指上试了一下,尺寸果然刚刚好,不松不紧。
不过他戴的位置很讲究,在左手中指,通常意味着有主或订婚。
顾砚书挑了挑眉,佯装惊讶地说:“你怎麽知道我刚才许的什麽愿?”
程安然反问道:“你的愿望该不会是让我送枚戒指?”
“差不多。”
顾砚书当然不会许这麽无聊的愿望,他许的是——
希望早点把眼前人娶回家。
……
娶没娶回家,暂时还没有定论。
吃完饭後,顾砚书尽职尽责地将程安然送回了家,这点他倒是做到了。
尽管不那麽情愿,可这是在南城——
双方长辈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想破坏程家二老对他的印象,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冒进。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没把人家闺女拐跑。
生日过後,隔天两人又和白景峰他们约了顿饭,随後便一同返回了A城。
顾砚书的航班定在三天後啓程。
目的地是某个非洲小国,并没有直达的航线,中途得转机两次,坐的还是经济舱。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全程坐下来,双脚难免会充血发肿。
程安然对这种国际长途飞行很有心得,当初为了省钱,只能坐廉价航空经济舱的时候,她摸索出不少经验,尽可能让自己在途中舒服点。
因此,这几天她一直忙着为顾砚书准备行李。
白天她要上班,根本没时间收快递,于是只负责下单,家里的一大一小则承担起了收货的任务。
有时快递不送上门,顾砚书又懒得动,就派旺仔去快递站取件。
好在遛了这麽些日子的狗,小区里的邻居和门卫早已认识旺仔,加上路上到处都有监控,大家也都知道它是有主的,不用担心它会被半路拐走。
随着取快递次数一多,连驿站的小哥都记住了这是哪家的狗。
每次见到它摇着尾巴出现在店门口,小哥都会笑着把包裹交给它,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