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是什麽大事,就两晚酒店而已,这点钱他根本没看在眼里,平时随随便便给的零用钱都不止这些。
他其实担心的是那对母女。
自己生的儿子,他最了解。
得益于他和董主任的优良基因,这小子生了一张祸水脸,从幼儿园开始就被人追着屁股跑。
他们夫妻俩怕他被捧得太高,长大後不知轻重,随随便便祸害人家小姑娘,于是打小就在这方面对他进行耳提面命的教育工作。
好在干涉及时,根子没长歪。
随着年纪渐长,这小子自己也就知道在学校该怎麽处理异性同学之间的关系,这麽多年以来,从没让他们夫妻俩操过心。
上了高中,进入青春期,本来他还有些担心,想稍微提醒两句,结果被董主任拦住,说儿子都成半个大人了,心里肯定有数。
结果呢,这才过多久,就把人家姑娘带酒店去了?!
虽然还有对方母亲在场,但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顾砚书一看亲爸这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忍不住扶了扶额,头疼道:“爸,你看我像那样的人麽?”
顾明志幽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麽知道。”
“……”
顾砚书一时语塞,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
别人家都是虎爸猫妈,他家倒好,完全反过来了。
从小到大每次遇到这种问题,负责谈话的永远是他爸,董主任若是有空就旁听打辅助,没空可能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就像今天这样。
没办法,顾砚书只能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原因:“……这事成伯伯也知道,你要不信,回头可以亲自去问他。”
顾明书听完,有一会儿没吭声,再开口时,语气缓和许多。
“行,这事算过了。”
他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姑且放过这件事,接着问下一件。
“那施工队呢?好端端的,你让人家跑去城中村装两排路灯。来,你也把理由解释给我听听。”
“……”
时间太过久远,顾砚书都忘了有这回事,闻言登时一默,抿着唇半天没吱声。
这事……一时还真找不到好的借口。
当爹的一眼看破他的心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往沙发背上一靠。
那赤果果的眼神仿佛在说——
小样儿,这点斤两还想和你老子斗?
顾砚书缄默片刻,薄唇微动,正想开口,门厅密码锁突然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父子俩齐刷刷扭头看去。
董云舒一进家门,就察觉气氛不对,边换鞋,边往客厅的方向一瞧,目光冷不丁和父子俩的视线撞个正着。
两秒後,她神色平静地发问。
“你们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