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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最喜欢的一集（第2页）

就像今天一样。可这一次汲谦移开了视线。

从小到大，每次他们对峙先认输的都是汲谦。似乎刚刚一触即发的危险感只是错觉，他垂下头，黑色的碎发遮住眼睛，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还有很清晰的破碎感：

“哥……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什麽，知道了任何事，求你当不知道吧。我本来也没奢求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会很乖的，就只是……”

别赶我走。

有那麽一两秒，简衡东疑心这个垂着脑袋的成年男性已经哭了出来。于是在他自己能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被本能操控去握住他的手腕。

汲谦垂着脑袋愣愣地看着那只形状纤长漂亮的手死死箍住自己的手腕，他被拉得踉踉跄跄，脑子还沉浸在刚刚几乎窒息的氛围里，只能被拽着丶跟着简衡东往前走。他从碎发间偷瞄简衡东的侧脸，那张天生上翘的丶形状完美的唇如今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每一处漂亮的线条都十分紧绷，浓密的睫毛擡起，颜色无机质的的眼眸里尽是冷淡。

他後知後觉的意识到，他哥在生气。

但为什麽呢？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怎麽回事，他已经被简衡东拉进了卧室里。这男的头也没回一脚就把门踹上了，卧室门被他砸的震天响。他握住汲谦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摁的坐在床上。生气的简衡东力气竟然大的吓人，汲谦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只能收获肩膀上收紧的丶捏的他发疼的手以及简衡东一个甩过来的意味着“禁止”的眼神之後就不再动了。

事情的发展没在汲谦的任何一种想象里。但不影响他心脏开始狂跳，似乎有什麽被他一直忽略的可能性开始浮出水面——

他坐在简衡东的床上，浑身被简衡东的气息包裹着，简衡东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按在他的肩上。

汲谦控制不住地勃起了。

简衡东没发现他的生理状况。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汲谦的脸上了，分出一部分用来想汲谦这两年瘦的有些厉害，原本的宽肩如今在手底下竟然有些硌人。他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梭巡过汲谦的脸，确认他没有真的掉眼泪才松了口气；没有担心顶在前面，被他讲的屁话激出来的火烧的很旺。他沉声质问：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我不要你？嗯？”

是希望你别赶我走。汲谦默默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调整了下坐姿。

“别乱动，你还想跑？长本事了是吧。你他妈怎麽敢觉得老子会不要你？你给我听好记住了，汲谦，无论发生什麽事，无论你到底天天在琢磨什麽鬼东西还不敢告诉我，我都不会不要你……”简衡东停住了，狐疑的看着汲谦，“你脸怎麽还红了？”

但汲谦已经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他猛地擡头，差点把低头训话的简衡东鼻梁砸断：

“我就知道你最近不对劲！突然跑过去找我就算了，今晚又拿毫无意义的理由把我叫过来。还问我向荣的事，以及那个什麽我不知道的见鬼的‘渠道’，你刚才又说我在琢磨什麽……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麽了！到底是谁敢在你面前瞎说话，我现在就——”

“我妈说的。你要怎麽样？”简衡东抱臂挑眉看他。汲谦哑火了。

他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我说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什麽东西。”简衡东很轻的叹了口气，那股因为不被信任而産生的火气在看到这个倔强的对着他的发旋时，散的一干二净。他蹲下来，伸手很温柔的捧起汲谦的脸，用拇指去擦他眼角：“以及，对，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但我知道你喜欢我了。”

那双漂亮的淡色眸子充满包容丶柔和，以及淡淡的疼惜，像无边无尽的海。被这样注视着时，汲谦几乎开始发抖。他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不觉得……”

“乖宝，你傻不傻。”简衡东叹息，声音柔和的哄他。他这辈子鲜少这样温和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可看到汲谦红着眼眶皱着眉头，有些话很自然地就出来了，他甚至有去亲亲这双兔子眼睛的冲动，“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欢的，我问过别人，才知道有这麽多年。你累不累啊？”

他是真的很真诚的发问。但汲谦似乎被这句话烫的一哆嗦，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出涌，黑沉沉的眸子都浸满了水光。他哭的太凶，声音都开始抖，还要咬着牙说完一句话：

“没有……一点都不委屈……喜欢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简衡东被他的眼泪烫的五脏六腑都攥在一起。汲谦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最多就是吵架的时候红红眼眶，就算这个简衡东都受不了，更何况如今这样狼狈的哭法。他慌得单膝跪在汲谦面前，去碰他的眉眼，去摸他的头发。

他的声音也开始支离破碎：“别哭了，乖，好不好？你哭的哥骨头都疼。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就只是……”

他叹息一声，终于控制不住，擡头去吻他颤抖的睫毛。

“别哭了。”

汲谦被这个暧昧的动作惊得几乎要窜起来，这太超过了，酥麻感像火花一样从尾椎一路噼里啪啦沿着神经烧到头顶。他哆嗦起来，有种感觉如果简衡东真的给他一个吻，他可能会直接射出来。

可眼泪仍在掉，他的情绪仿佛从他的脑子里剥离开。生平第一次，他努力去感受那些连他自己都唾弃的阴暗情绪，那些因为会伤到简衡东而被他自己关在心底的想法；可是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所有他控制不住的暴虐丶愤怒与疯狂都融化在这个吻里，溶解在阳光中。

那些他曾以为永远见不得光的东西，那些不被承认的情愫。它们在替汲谦委屈，他怔怔地看着简衡东凑的很近的丶温柔的眉眼，感受着睫毛上被吻过的温度，泪水仍然大滴大滴地落下——

就好像泪水流干，他就能要回这几年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光。

汲谦梦游般喃喃，他垂下长睫，认真到几乎执拗盯着简衡东，试图找出他不是又一个幻觉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