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谁又能预料呢?
祁庭屿这人,早年是在国外学习,後来为了祁氏的事经常国内外地奔波。祁老爷子有心培养他,他也很争气,第一次出手便拿下了和海外合作的大项目,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人说,现在他在祁家的地位已然超过了他的母亲阮芳菲。
提起这母子也是传闻颇多,有人说他们并非亲生关系,祁庭屿是他父亲祁天越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阮芳菲只生了一个女儿,他爷爷祁自山在祁天越死後,就按着遗言赶紧把祁庭屿找了回来。阮芳菲看这私生子不舒服,却因为祁自山在不敢多言。
如今祁庭屿已经回国,阮芳菲这场拍卖会上却不见他的影子,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传言纷纷扬扬,然而江晚昭并不在意。她对于祁庭屿,只想着不见为好,毕竟少一分了解少一分是非。
虽然她对他不算陌生。
趁着拍卖火热的间隙,江晚昭悄悄溜去外面透透气,找了一圈她终于找到了之前去过的休息室。奇怪的是此处并无他人,她却敏锐地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不知从何处而来。
休息室外有异常的响动,但是她没有在意,拿起桌上不知何时放着的红酒倒了点,又走到阳台上松了松自己那双细脚高跟鞋,盯着远处月夜下的山,吹风发呆。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江时云给她传来讯息。
-小昭,快点回大厅
她疑惑着一边回复完,一边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
“江小姐?”
她看去,服务员正推门而入。
“拍卖会结束了吗?”她问。
“是的……您……”
江晚昭点头。只想快点离开的她没有注意到服务员有些慌乱的神色,径直从她身边走出去。
彭——
忽然,她撞进一个硬挺的胸膛,鼻尖霎时盈满一股温热的气息。
这种气息很特别,像是衣物清洁烘干後的气味,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木质香,像是下雪後冷松木上面散发的味道,让她不由得愣了愣。
周围响起轻声的议论。她懵懵地擡起头,只见深渊般的眼神直直地向她而来。
这是……祁庭屿?
江晚昭瞬间从他身上弹开,脑子却仍是一片空白。
他怎麽在这里?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他有什麽交集。
眼神闪烁间,她的目光赤恍恍地再次与他相对。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满是疏离,隆起的眉骨为那双狭长的眼睛带来一层阴影,像是给他眼底的冷淡淬了一层薄冰,看起来更具威慑。
这麽多年过去了,这张脸对她来说已经变得熟悉又陌生。
“……抱歉。”江晚昭像是想掩饰什麽一般地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
她偏过头躲开他的眼神,抱紧手上的外套快步走开。
穿过人群时,她没注意到背後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向她而来。
怎麽会这麽冤家路窄,偏偏就撞上他了?
江晚昭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顺便补了下妆。
“洛宁,你今天怎麽打扮得这麽隆重?平常都不见你这麽用心。”
“今天不是说祁庭屿要来嘛……”
“你和他认识?”
“最近他在和我爸谈生意,我和他一起吃过饭。”
隔间传来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江晚昭收拾收拾准备要走,她可不想听这种无聊的洗手间八卦。
“听说祁庭屿以前和江晚昭发生过什麽事,好像是在江晚昭的成人礼……”
“哼,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江晚昭自诩清高,肯定想不到现在祁庭屿变成这麽厉害的人物。所有人都有机会嫁进祁家,她肯定没有。”
江晚昭脚步顿住,而後快步离开。
“哥。”
在大厅内找到江时云,她快速平静了一下呼吸,却意外发现阮芳菲就在一旁。
……真是一茬接一茬。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仪态。
“阮夫人,这位就是舍妹,江晚昭。”
她被江时云推上前,只得硬着头皮微笑道:“阮夫人,久仰。”
阮芳菲面容温婉而端庄,眉眼间画着淡雅的妆容。她有着特有的高傲与冷静,总是含笑的眼神却好像有着洞察一切的能力。
“江小姐果然如他人所言,生的一副好容貌。听说你还接手了江家的艺术馆?我家女儿要有你这麽优秀,我也不至于那麽操心了。”
这些名利场的话听起来难免带着些虚僞。江晚昭很长一段时间不屑于此,奈何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游走了几次这种场合後,终是妥协了。
“阮夫人过誉了,祁小姐可是画家,我们艺术馆若能请到祁小姐来办展,那才是我们的荣幸。”
现在她应付这些已经游刃有馀。两人又来回说了两句客套话,马上有其他人过来攀谈。只是,来人见到江晚昭,神色立马变得奇怪,却又马上转变笑容和阮芳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