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此时冷硬的侧脸,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狠狠地拉扯。
江晚昭手指紧紧攥着被单。
“祁天越害死了我爸妈。”她缓缓说。
“……什麽?”
祁庭屿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麽?”
江晚昭偏过头,眼尾淌下一滴眼泪。
怎麽会有这种事?
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
祁庭屿这些年来不管遇上什麽天大的难事,都从未有过慌乱无措的感觉。可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
“祁庭屿,我好累,”她哑着声音说,“我们就这样吧。”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祁庭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先好好休息。”
江晚昭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祁庭屿看着她,缓缓直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离开的背影不再如平常一般挺拔沉稳,落寞脆弱得让人觉得陌生。
总是说要给她一个家。
到头来竟是他父亲毁了她的家。
祁氏顶层办公室内,祁庭屿头往後仰靠在沙发上,手臂擡起挡着眼睛。
他的脚边撒落了一地的资料,是他让人连夜调查的,当年车祸的事。
是真的。
没有可以辩解的馀地。
他从未如此挫败。
韩谦推门进来,看他这副样子,犹豫着说:
“祁总,医院那边的人说,江小姐之前去过医院检查,当时医生就说过江小姐身体状况不好,孩子很难保住。所以您……”
“是我的错。”他抑声道。
明明在她身边,却一直没有发现。
明明知道她身体不舒服,还不及时带她去医院检查。
明明她一直在拒绝,我还……
“祁总,那现在……”
“去医院。”
“您一夜没休息了,要不……”
“你最近也变得啰嗦了。”
韩谦轻叹。祁庭屿为了海运和阮芳菲的事,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把一切都解决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祁总,你和江小姐好好聊聊,她会理解你的。”
韩谦说。
“她或许会理解……只是很难回到以前了。”
往事就像一层横在他们中间的屏障……
他想争取,却变得无力。
他到病房的时候,江晚昭还在睡着。他轻轻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
她很少提到自己的家人。她父母去世之後,她便被送到爷爷家抚养,没过多久她爷爷也去世了,她便被送到了孤儿院。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很瘦小,很孤单,笑容却像阳光一样温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