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馀大郎那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无知雏鸟,心想那帮土匪当真擅谋算。
面对衙门的证据打脸,馀大郎顺台阶而下,朝胡县令拱手道:“明廷言之有理,馀某无话可说。”
当即朝私兵做了个手势,他们陆续撤退下去。
馀四爷家没了庇护,柳四郎立马带差役进去抓人。
很快里头传出馀家人的咒骂声,骂胡县令卑鄙无耻,趁着馀公去世对馀家报私仇。
那馀四爷平时可体面了,此刻很会撒泼,大声哭啼说要跟着自家兄长去了,听得外头的馀艳娘直翻白眼儿。
他有本事倒是跟着自家老子去啊,留在人间祸害挣他家的家産,算什麽鸟?!
经过好一番折腾,柳四郎等人才把馀四爷五花大绑捉了出来。
围观的吃瓜群衆全都七嘴八舌议论。
有人小声道:“两百亩田地,数十年都不交公粮,这得偷多少粮食进自己的肚里?”
“是啊,简直是只硕鼠,该抓出来打。”
“咱们这些老百姓穷得连裤衩都没法穿了,还咬着牙上交公粮,他们倒好,满脑肥肠的,越养越肥。”
“依我之见,匿田罪就该重罚,罚他个倾家荡産,看谁以後还敢犯事。”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人同情馀四爷。
甚至还有人夸赞馀大郎大义灭亲,通情达理。
这把馀大郎夸得有点尴尬。
馀四爷则被气得半死,几乎跳脚道:“我的好大侄,你老子尸骨未寒,你就把枪头对准了他的亲兄弟,这就是馀正良教的好大儿啊!”
这话说得馀大郎老脸一红,没有吭声。
馀艳娘却不是吃素的,脾气也暴躁,当即维护她兄长道:“我呸!你这糟老头子当的是什麽四叔?!
“我父亲才去世多久,你不帮着我阿兄操持也就罢了,还背地里怂恿底下的两房妾室来争夺我父亲留给阿兄的遗産,你还要不要脸?!
“诸位来评评理,哪有亲四叔胳膊肘往外拐,怂恿庶子来抢嫡出的祖産的?
“我馀艳娘也算是开了眼界,这样混账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我们馀家,简直是笑话!”
这番斥责可把现场的吃瓜群衆炸翻了半数,全都沸腾激动了。
馀大郎连忙捂她的嘴,家丑不可外扬。
两房妾室被气得脸色铁青,馀四爷则被气得暴跳。
胡县令暗搓搓观热闹逗留,有心让他们狗咬狗掰扯。
馀四爷自然不服气,大声道:“馀艳娘你莫要血口喷人!一个嫁出去的妇人,哪来资格参与馀家的家事?!”
馀艳娘脸红脖子粗道:“我呸!你一个外人,哪来资格怂恿贱妾庶子来争抢长房正室的家産,是不是也想替自己分一杯羹?!”
馀四爷被气得血压飙升,“你这不肖子孙,看我馀正风今日不打死你!”
哪怕他被五花大绑,仍旧挣扎着要去打人。
馀艳娘则不怕死把脸往前凑,叫嚷道:“你来打啊!有本事你来打!我非得叫我父亲半夜三更爬到你床头招你下阴曹地府去对质!”
这话委实唬人,差点把馀四爷气晕厥过去。
馀艳娘不依不饶,彻底豁出去了,愤慨道:“你馀四叔若没有包藏祸心,就拿你的几个儿子发毒誓,倘若有在背地里怂恿二郎三郎他们争夺家産,你馀四家就断子绝孙!倘若没有,我馀艳娘死无葬身之地!”
眼见双方越闹越大,委实丢脸,馀家的其他叔伯连忙差人把馀艳娘拉进去。
馀大郎则催促柳四郎等人勿要耽搁公务,赶紧回衙门去。
人群中的梁萤和赵雉等人默默地围观吃瓜,她委实瞧得兴奋,只觉得那馀艳娘当真厉害。
赵雉则低头撇嘴。
挑拨离间当真被她玩得溜。
他觉得,照这麽骚操作搞下去,说必定平阴真的不用动武就能瓦解。
这不,之前在牢里的方老儿等人还笃定馀四爷不会被逮进来,结果瞧见他骂骂咧咧进场来组一桌麻将时,三人集体懵逼。
方老儿:“???”
林大龙:“!!!”
李大郎:“……”
这是什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