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忧心忡忡地将案子报到了御前。
谁料不出两日,雍州涝灾之事竟真的被报到了京中,验过文书之後,此事并很快提上了内阁议事流程。
京兆府尹提心吊胆了两天得了这麽个结果,一时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小皇帝听闻雍州涝灾,又知道了刺客一事竟是京中有人刻意安排,着急得饭都吃不香。
还是李昀离听闻之後亲自入宫劝了一次,才让李晗安心下来。
于是李晗重新拟旨,派萧临嘉为赈灾大臣,拨了不少银子物资随行。
临了了,又给李昀离的暗卫增加了数十人。
灾情当前,也从原本的由李昀离自行定夺离京日期,改成了两日後出发。
至此,这场雍州之行比原书中记载整整早了两个月,天时地利人和。
出发前,京城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寒梅居主屋空间大,于是将偏殿改做了暖阁。
雪落时,李昀离正在暖阁中和云初看刚刚制成的冬衣。
她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素色短袄,只在衣角处绣了几朵红梅,袖口的茸毛满出来,把手腕都围得暖暖和和的。
李昀离把身上的短袄拉了拉,正想着这个时代的冬衣竟然能兼顾温暖和灵便,实在可贵。又发现云初试衣服试了半天,于是催促了一句:“好了没有?”
“嗯。”云初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声音很淡很轻,“可以了。”
他从隔开的屏风後走出来。
一身的素色颜色和李昀离身上的差不多,只是衣摆处绣着的是几支墨竹。
云初低了低头,没有开口点破这相似到几乎是从同一匹布上裁下来的料子。
这是裁缝无意,还是她有意吩咐?
“这样冷不冷?这几日京中还行,不知道雍州如何。”李昀离挽着一件什麽料子走近,云初还没看清是什麽,只下意识退了半步。
而李昀离已经将手里的衣服一抻,抖开披在他的肩头,人已经在他面前给他系带子了。
“一起做了一件大氅,抗风抗寒,穿来看看。”
李昀离矮了他半个头,飞快地在他领口给氅衣打了个结。
云初只觉得全身都暖,暖得有些发热。
李昀离已经退後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他,像是打量着一件漂亮玩具。
女人果然天生就喜欢新衣服,就算是心里可能抗拒着他这麽久没有碰过他,一到了换衣服的时刻,总是能对他这具身体生出很多兴致来。
倒也不错。
云初不敢动,视线落在她衣袂处的那朵梅花上,隐在大氅里的手蹭了蹭身侧绣着的墨竹。
他没束发,大氅颜色偏深,穿在他身上反而衬得他很白,与里面的素色袍子搭配极佳,宽袍大袖,身材又笔挺,文人写意姿态便就出来了,仿佛往雪地里一站便可以吟诗。
“不错,暖和吗?”
李昀离满意地点头,便把自己的那件也抖落了出来,又见他脸都有点红,疑惑道:“这麽暖和的?你看起来很热。”
于是也试着往肩头披上。
她这件披风是杏色,穿上之後两人身上的颜色便不像了,里面的衣服一丁点也瞧不见。
云初默默地解开了大氅的带子。
李昀离自己去照镜子,没问他好不好看,却歪头看了一旁伺候的芷兰:“怎麽样?”
芷兰微微笑着点头。
长公主的这张脸,自然穿什麽都好看。
李昀离从镜子反射看见云初已经把大氅脱下来了,正盯着她身上的披风看,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李昀离:“?”
她回头看他:“做什麽?”
云初局促起来,挽着那件大氅不知道该做什麽。
“热。”
他吐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