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
李昀离犹疑不定。
这个事儿……能和他有关系吗?
虽然对原书的记忆不深,但是李昀离还是清楚地记得,这场书院学生示威活动是永成侯府的人煽动的,与云初毫无关系。
怎麽让云初去过了一趟书院,竟还将原文中的这条线变动了?
难道是蝴蝶效应?
“那书院的学生们对孤有什麽异议?”
拾七拱手:“属下并未特意打探,但听底下的兄弟们说,这几日书院的学生们私下交谈,都说殿下自请离京,是为匡扶皇室才主动退出,此时这一退实乃深明大义之举。”
李昀离冷笑一声。
皇帝年轻,而她身为长公主大权在握。
因此,她在京中,便是威胁皇权的隐患,她主动离开,便是识相,便是大义了?
那若是雍州灾情传回京中,他们又该怎麽说?
这群未入朝堂的学子,还是年轻了些。
“把书院的人撤回来吧,不用盯了。”
“是。”
拾七领命後很快退下。
*
第二日。
一大早,京兆尹府门口的鼓被一个满身脏泥的男人敲响。
衙役出来拿人,男人竟自称是刺杀长公主一案中逃脱的刺客,惊得府尹大人连忙开堂审理。
男人雍州口音,说是逃难出来的,途中被人搭救,说帮他做一件事便可得黄金百两,足以安身立命。
男人称,起初并不知道要杀人,後来搭救他的恩人说要刺杀的人正是雍州藩主,雍州之所以有灾情而无救助正是因为长公主作恶,所以奋起刺杀。
这言辞实在耸人听闻信息量极大,府尹大人听得冷汗直冒:“是什麽人救的你,什麽人要杀念安长公主!”
“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恩人是谁,只知道涝灾冲了家逃难出来,是恩人救的小的!小的不知道恩人名讳啊!”
“大胆!那你倒是说说,既然刺杀一案你已经逃脱,又为何投案自首?!”
“大人!”男人满脸苦相,“小的们没能得手,京城戒严,小的又没有过所,出不去这京城啊,早晚都要被抓索性来个痛快!”
府尹满腹狐疑,只觉得疑点重重:“念安长公主那边分明说刺客已经全部伏法,你又是如何走脱的?”
谁料男人突然激动起来,高呼道:“我从雍州逃难出来!得恩人所救!要杀长公主未遂!我今日以命偿命!”
说着竟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向府尹大人,堂下带刀侍卫急忙抽刀,岂料男人竟突然转了方向,一头撞在了刀上,竟血溅当场!!
大早上赶集看热闹的百姓衆多,皆被这一幕震住,掩面惊呼!
人群中,一个蓝衣少年拉了拉兜帽,冷漠地看完这场闹剧,转身离开了京兆府门前。
府尹大人瞪着眼看着男人的尸体,後背湿了一片。
这下是着了道了!
为官数十载,府尹大人不是没见过公堂闹事之人,亡命之徒也时常遇到,但今日这男人,分明是有目的而来。
刺客伏法,死无对证,男人却自称是脱逃的刺客,他本身就没想活!
但他大闹公堂,甚至当街鸣鼓,以至百姓无不知晓今日此案。
男人死前高呼雍州有难,称有人指使刺杀长公主,这是大案,这消息很快便会传遍大半个京城。
即使府尹大人不想细究,也必须深查了。
府尹大人呆在椅子上。
他为官谨慎,竟上了这麽一个亡命之徒的当。
此案必须往上报。
但投案之人已死,谋划之人没有任何暴露,长公主那边又没有表态。
要细查,怎麽查?
豁口撕开,竟然只剩下男人说的雍州灾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