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头的火气没出撒,只觉得她一句话比一句话气人。
“那如果不是郑思言下的药呢?如果就是永成侯,我不知道真实情况,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你实在是!”
“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昀离看着他,替他接下了後半句。
“你惜命好麽!能不能别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有不在乎。”
听着他一连呛声,李昀离也知道他是气急了。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梦里的死因。
“我只是……突然有点不明白了。”
李昀离揉了揉额角,自嘲般笑了笑。
云初声音登时轻了几分,皱眉疑道:“什麽?”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为什麽我会同意你离开我身边,你明明有前科,手里还握着白虎令,如果放你走,等于是放虎归山,以我的心性,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怎麽会放你走呢?”
云初看着她,安静等她的後话。
“我先前以为,是因为没有那麽在乎。”李昀离擡头,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没什麽表情,“我这个人做事还算理智,也不怕面对问题,你向我交了底说你爱我,我未必有多少信任,我愿意放你走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兜底,就算你当真是反了,以我目前手上的资源,也可以翻盘回来,我原先,真的是这样以为的。”
云初眉心就没平展过,听她这样说,心里反慌了几分。
可他的手被李昀离安抚般拍了拍。
“但你走了之後我就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我这几日很想你,异乎寻常地想你,如果不带感情地处理问题是我的本能的话,那对你的思念已经超乎了我的本能。”李昀离直起身体,伸手抚摸着云初的颈侧,侍奉的婢子已自觉退了下去。
“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我不想把你放在外面当个不稳定因素,与其预设你会不会反,不如把你放在我身边,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回来。”
“所以……”
云初有些呆愣地看着她。
“殿下将计就计吃下破军,也有我的原因?”
李昀离闭目点了点头,唇角轻牵。
“不是完全为了你,只是与敌人交手的时候顺带的,若你一旦犹豫便不能成计,委屈吗?”
云初摇摇头,伸手抓住了在他颈项间游走的柔软小手。
“委屈什麽委屈?我又没有犹豫过!你有事,我一定会来的!”他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语气带着急切与欣喜,“不管我知不知道你没事,哪怕真是永成侯直接下毒,我都会来!”
他喘了一口气,看着她道。
“这样,够不够?”
“够够够,这样足够了。”
李昀离说话的时候唇角的笑意满溢。
如今算是知晓他的全心意了。
李昀离的手指不老实,在他下巴处挠了挠,像是安慰小动物一般。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云初的语气软了下去。
“嗯?”李昀离顿了一下,“够?这样足够?”
“不是这句。”
李昀离嗯啊一声,福至心灵。
她唇角的笑容荡漾开去。
“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回来。”
“那现在,”云初闷声道,“我回来了。”